第59章 血夜序章(三合一)(2 / 2)

“這可不一定是好事啊,我聽說甘州堂有個小天才,短短六年,就是三品實力了,這不最近穿越過去了,結果一下成了一個普通人,回歸之後,一身修為都沒了,當場就崩潰跳樓了。”

“也是,這玩意兒變數著實大了點。”

“不過異世界這實力如此強悍,據說四品多如狗,五品遍地走,真要如猜測的那般,過上十年八年,兩界融合了,咱們不會真成了殖民地吧?”

眾人聞言,神色都稍有幾分黯然。

一人輕歎,“走吧,進去了,先彆想那麼遠,看看今日結果如何吧。”

一抬頭,易長老已經領著四位總部長老過來,眾人便一通致意,隨著走入了肅穆的會場之中。

津城堂堂主在自己的名牌後麵坐下,環顧一圈,今日前來參會的十幾二十位堂主已經全部坐定。

總部七位長老之中,以易長老為首,已經來了五位。

就差玉長生與何先生了。

“玉長生呢?今日這會,沒他我們還開什麼?”

黔州堂的堂主直接開口,讓不少人的心頭都是微微一凜,沒想到開場的槍藥味兒就這麼重。

滇州堂堂主跟著開炮,“此番他如此胡作非為,搞得大家這般興師動眾,結果他當縮頭烏龜了,這是什麼意思?”

身為堂主,自然不該也不可能這般粗魯莽撞。

但就如古時候的朝堂,又像如今的唱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無非是扮演好自己戲份而已。

而這個戲份,也彰顯了他們這幫人此番的態度。

這樣的態度,讓不少支持盟主一方的,乃至於中立的,心頭都生出幾分陰影,不知道今日最終走向,會在何方。

“你這隻縮頭老烏龜都敢來,本長老怎麼不敢來?”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個年輕人冷笑著走入了房中。

白發小辮休閒服,桀驁天才玉長生。

他看著黔州堂堂主,“你不是自詡世家出身嗎?你爹,你爺爺,你爺爺的爹,你爺爺的爺爺都沒教過你什麼叫禮儀規矩嗎?在這個地方,誰給你直呼我名字的勇氣的?”

黔州堂堂主麵色一滯,一旁的滇州堂堂主連忙打起圓場,“玉長老,老雷也隻是一時.....”

“你給我閉嘴!有你的事情嗎?”玉長生冷麵一喝,“怎麼著,剛罵我一句縮頭烏龜我隻回了你一句,你覺得不過癮是嗎?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還以為這是在你一手遮天的滇州堂嗎?”

桀驁,狂妄,偏偏又還能精準地占著道理。

玉長生的話,就如同他的人,壓得場中,為之一靜。

滇州堂堂主無奈閉嘴,黔州堂堂主深吸一口氣,不得不站起身來,低頭俯首,“玉長老,在下一時言語失當,請您見諒。”

玉長生哼了一聲,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在易長老等人無奈的苦笑與鄭遠山等人麵色鐵青之中,六合盟主何嘯行緩步走了進來。

當直麵著這位六合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盟主,原本因為距離而生出了些許輕狂的各地堂主們,心頭都悄然多了幾分凝重,呼吸都變得有絲絲沉重。

“今日耽擱大家時間,請諸位前來,就為了一件事。事情的經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就不多廢話。鄭堂主,說說你的訴求。”

在椅子上坐定,何嘯行的風格一如既往地簡單直接,沒有一句廢話,立刻就將會議拉到了正題上。

被點到名字的鄭遠山也沒法再讓盟友幫著自己出頭,隻好開口道:“我的訴求在文件之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第一,我們尊重並且絕對執行總部的一切決定,但是有一個疑惑的確讓我們很困惑,我們實在想不到一個普通人是如何能殺掉一位四品修行者的。這不僅是因為這件事情產生了諸多後續,需要一個澄清,同時這個情況也讓我們這些同為修行者的人,感覺到了一種危機。因此,提議總部將那少年帶來,咱們當眾進行一番問詢,以解惑,以安心。”

“第二,因為玉長老明言,此人並非修行者,那麼組織之中的功勳點是如何處置的?而且還有蜀州溫家的兩份功勳點,共計三份功勳點,又到了何處?根據功勳記錄是已經發放出去了,這當中是否涉及貪墨,我們是不是有理由質疑?”

“第三,就是由此番大規模兩界行者出現以及彼岸天異動所折射出來的問題,組建單獨的修行者分部,勢在必行,不能耽擱,該有一次統一而浩大的推動了。”

“我話講完。請盟主和諸位長老決斷。”

鄭遠山不愧是老手,這一番話,說得一般人真挑不出什麼毛病。

何嘯行麵色如常,不見絲毫變化,“玉長老,你有什麼想說的?”

玉長生嗤笑一聲,“當然有啊!”

他大剌剌地靠在椅背上,“第一,你鄭家的後人廢物,被一個小小白羊神將玩得團團轉,導致蓉城一片亂糟糟,人家一個並非我們六合的人,擊殺了白羊神將,咱們不好好感謝熱心市民的見義勇為就算了,還要人家配合調查,人家有什麼義務啊?臉呢?你丟得起,我們六合丟不起!”

“至於什麼太過驚悚,人人自危,要問清對方手段這種說辭,你們不害臊嗎?修行界的奇詭之事少了嗎?那你們要不要問問我到底有多少種手段可以弄死你們啊?”

玉長生的話,讓反對他的眾人都有些啞口無言,而支持他的,則暗自多了幾分振奮。

話糙理不糙,他們可以通過詭辯占據幾分道理,但很明顯玉長生更占道理。

六合曆史上也不是沒有過編外人士幫忙,也沒誰說什麼要人家配合調查的,頂多就是想辦法將其吸納進組織而已。

至於後麵那種心思,本來就沒法擺在台麵上說。

但他們都沒想到,就在這一片啞然不知道如何反駁的時候,一個平素就與何先生一派多有不睦的總部長老卻出乎意料地開口道“玉長老這話,老夫頗為認同,我們不能搞這種讓有功之人寒心的事情。”

就在眾人疑惑中,那位長老卻又話鋒一轉,“但是,鄭堂主和諸位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他們是希望能夠厘清事實,畢竟事關一位彼岸天神將之死,和我們一位主事直接被免職。所以,我看要不這樣,咱們啊,換個思路,咱們是為了核定功勞。如果此事被核定為真,確係對方所為,我們便給他一個主事之位,他能以那樣的身份做下那樣的事情,就說明了他的能力心性,做一個主事那是綽綽有餘,也符合組織規定。盟主,玉長老,鄭堂主,諸位,你們意下如何?”

“不如何!”玉長生直接反駁。

“我同意!”鄭遠山心頭大喜,立刻道:“我看,不如就蓉城主事,正好如今空缺,他若有這個本事,我鄭遠山首先服氣!”

其餘支持鄭遠山的自然忙不迭附和,而中立諸人也都遲疑著附和,這樣的處置,就的確沒什麼問題了。

玉長生麵色一變,“不行!人家又不是六合的人,你給他六合的主事有什麼用?”

黔州堂堂主哼了一聲,“這多簡單,給他客卿的身份唄,享受六合主事的一切權利,但是不受六合的約束。這種純粹的好處,他還不同意,那不會是真的心裡有鬼吧?”

鄭遠山下意識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但當即也顧不上那麼多,點頭道:“不錯,老夫同意這個提議!”

眾人再度表決,同意的也占了大多數。

那個總部長老便看著玉長生笑著道:“既然如此,玉長老,我看你還是請那位少年前來驗證一番?你覺得呢?”

鄭遠山等人麵色不變,但心頭都開心地笑著,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可以說是完全落入了他們的預想。

玉長生想要破局,要麼棄車保帥,將那個少年交出來,自此威信大損,世家再度展露肌肉;

要麼是用總部長老身份蠻橫頑抗,再加上何先生的包庇,保下這個少年,但後麵的兩個事情上,就必然要讓步。

津城堂的堂主看著何先生那張平靜的臉,暗歎了一口氣。

果然這些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啊!

“驗證是吧?好!我同意!”

一片沉默之中,玉長生冷冷開口。

鄭遠山等人的嘴角不由微微翹起,終於還是做出了抉擇了嗎?

旋即心頭生出幾分對玉長生的鄙夷,說什麼少年意氣,歸根結底,不還是權衡利弊嘛!

玉長生道:“我這就去安排,三個小時之後,就在這兒,給你們想要的驗證!”

說完玉長生和往常一樣,徑直起身,囂張離去。

但和往常不同的是,望向他背影的那些目光之中,多了許多複雜意味,比如可憐、比如嘲諷、比如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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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京城的會議如火如荼的時候,一輛私人飛機,載著三個人,抵達了津城。

第一次體驗私人飛機的三人,心思各異。

陳穩神色平靜,摩羯神將若有所思,費玉廷則充滿了公費旅遊的快樂。

“陳師傅,你嘛時候成津門第一啊?”

費玉廷還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

陳穩按了按腰間的一柄匕首,看了看掌心的拳套,微微一笑,“就在今天。”

三人一起走出了機場,上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天津之眼。”

......

“師傅,去五大道。”

......

“師傅,去精武門。”

......

三人就像遊客一樣,在城中逛了一大圈,然後已經身在郊區的三人再度登上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清秋山。”

看著陳穩忽然肅穆起來的神情,和一路上默默背包幾乎一言不發的摩羯神將,費玉廷再遲鈍,也終於意識到了,他們這一趟可能不是來旅遊那麼簡單。

司機還在渾然不知地笑著,“你們去清秋山乾啥?那兒現在的好風景都被清秋園給圈了,有通了天的大人物住著呢!”

陳穩笑了笑,“我們就是久聞大名,想去拜訪一下。”

“那你們可懸了,就你們這打扮,估計連園子都進不了!聽說那些大富豪都得預約排隊送禮,才能讓韓總見上一麵。六合的人來了幾次,門都進不去。”

“我們也拿不準,去試試嘛,萬一見到了呢!嗬嗬!”

望著窗外,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經曆,在腦海中再度複盤起了今天淩晨與玉長生在蓉城機場那番酣戰。

京城的六合總部,玉長生也負手站在窗前,目光望向津城的方向。

耳畔,依稀還能聽見鄭遠山等人的笑聲。

笑吧,希望一會兒,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他神色冰冷,關上了窗,靜靜等待著今夜這場注定會成為六合一個關鍵轉折的夜晚。

同時,期待著某個人,一場絢爛的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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