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餐飯吃得雖然有些尷尬,但很和諧。
大家都默契地絕口不提從前,席上平靜無波。
陸清薇吃著吃著,眼裡就噙了淚,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都跟眼淚一樣,咽了回去。
好在,顧洲就坐在她的身邊,不時招呼她爸媽和弟弟吃這吃那,也很照顧她的情緒,讓她心情好受了不少。
她打心裡感激顧洲。
其實,前幾天過年的時候,看著外麵大家都闔家團圓熱熱鬨鬨的,她表麵上平平靜靜,實則難受得要命,想哭,想見爸媽,想把顧洲帶給爸媽認識。
之後幾天都情緒十分低落。
估計,顧洲是把她鬱鬱寡歡的心思,看在了眼裡,才張羅了這麼一出。
顧洲就是這樣,總是潤物細無聲般地關心照顧著她。
吃完飯,陸清薇自覺地坐到了母親那邊,而顧洲則是跟老丈人陸承樞坐一塊。
陸承樞找話題道:“小顧,你平時都做些什麼,就經營公司?”
昨天加今天兩次會麵,陸承樞已對顧洲有所了解,知道顧洲是開婚慶公司的。
他吧,對顧洲不聲不響地就把他家白菜給拱了的行徑,生氣歸生氣,但對顧洲的整體印象,其實挺好。
主要顧洲長得器宇軒昂,一表人才的,跟他女兒很登對般配,也挺符合他對女婿的外貌要求。
而且,他看得出來,顧洲很擅長各種家務活,估計家裡的臟活累活都是他包乾的。
要不然,他女兒絕不會飯前飯後啥都不乾,就瞪著雙眼睛,追著顧洲來來回回的,跟沒長手沒長腳一樣。
這一看,就是被當菩薩供著了,還供出了習慣。
再加上,之前女兒跟老婆的談話,他聽在耳中,知道顧洲為清薇付出了很多。
於是吧,他就怎麼都對顧洲討厭不起來。
甚至,很慶幸,幸好他這未經人事,對什麼都想當然的女兒,遇到的是顧洲。
要擱其他人,指不定吃了不知道多少苦。
顧洲搖搖頭:“那倒不是,公司我已經交給人管理了,我自個吧,就在家裡寫些有的沒的的東西。”
“寫文章嗎?”
“嗯……也不是文章,就詩啊,啊,歌啊什麼都寫,想到什麼寫什麼。”
“你會寫詩?”
“嗯,隨便寫寫,自娛自樂的。”
“能給我看看麼?”
“可以啊。”這次宴會是顧洲安排的,又從丈母娘那刺探過“敵情”,顧洲早有準備。
他把筆記本從書房拿了出來,找到了存著詩歌的文檔。
陸承樞僅是看了第一首,就拍手叫好:“不錯啊,小顧,你這詩寫得好,我很喜歡。”
“什麼詩啊?”宋雅真好奇問。
出生書香門第,陸承樞眼光可高得很,能被他誇好,那一定是真的好。
陸承樞站起身,端著筆記本,聲情並茂地讀了起來:“《門前》
我多麼希望,有一個門口。
早晨,陽光照在草上。
我們站著,扶著自己的門扇。
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
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著,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有門,不用開開。
是我們的,就十分美好。
……
然而,它有曆史,
有一份天空,一份月亮,
一份露水和早晨。
我們愛土地,
我們站著,
用木鞋挖著泥土,
門也曬熱了,
我們輕輕靠著,十分美好。
牆後的草,不會再長大了。
它隻用指尖,觸了觸陽光。
這詩寫得美,寫得太美了!
就跟有幅畫,擺在我麵前一樣!”
陸承樞對顧洲是愈發欣賞。
他覺得能寫出這麼純真質樸的詩歌的人,心地一定非常善良純粹。
他斷然不會知道,這首詩的真正作者顧城,結局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