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奕到後不久,顧洲的母親杜生香也來了。
顧洲剛準備上前迎接,倒是陸清薇先從門裡衝了出來。
“媽!”
陸清薇像展翅的鳥兒一般,搶在顧洲之前,飛奔到杜生香跟前,將杜生香一把抱住。
那聲音甜的,把杜生香叫得是心花怒放。
“誒!”
杜生香趕忙放下手裡的大包小包,柔愛地摸了摸陸清薇的腦袋。
待遇,跟之前陸清薇從親爹那受的,截然不同。
“坐火車累吧?”
陸清薇乖巧地幫杜生香按摩著胳膊和肩膀道。
“不累,高鐵加公交,不到兩小時就到了。”
“顧洲還說你不會來,我就說你一定會來。哼~”陸清薇得意地看向顧洲。
臉上滿是邀功的神色。
看吧,我把媽請來了,快誇我!
顧洲隙嘴一笑,沒有說話。
他家放在家國觀念很重的國內,稱得上是**型家庭。
家人之間的關係,隻能用平淡如水來形容。
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父母都是在研究所工作的,一直很忙,從小就疏忽對他的關心教育。
當彆人還跟在大人屁股後麵屁顛顛求抱抱要喝奶的時候,他就被送去了托兒所。
彼時,他才兩周歲還不到。
之後,他以極為獨立自主的姿態,升入了小學、初中、高中。
期間,沒有驚喜,也沒有任何意外。
而他的父母,就仿佛永動機一般,一直在崗位上,從來沒有停歇過。
他們會在難得空閒的間隙,偶爾關心一下他。
但更多的時候,陪伴著他的,
是鄰裡鄉親,
是老師同學,
是忙著搬家的蟻群,
是撲騰著蝴蝶的野貓,
是,
孤單,
與寂寞。
對此,他的前身,沒有任何怨言,但也很自然的地對父母沒有太多的感情。
在顧洲的記憶中,十六歲,他的父親因為操勞過度過世,他的前身沒有流一滴眼淚,隻有無儘的沉默。
而他和母親的關係,也並沒有就此拉近。
母親在研究所的工作還是很忙,一早出門,深夜回家。
記憶中,她最多的溫情,就是天涼的時候,替他蓋好被子,天熱的時候,替他拉下蚊帳。
然後,他從高中升入了大學。
再然後,他穿越了過來。
連他的前身,都對自己的母親沒多少感情,那顧洲身為外來人,自然把這種淡薄的情感繼承了下來。
穿越兩年來,除了逢年過節,他幾乎從不回家。
也很少跟母親通電話,反正打過去,基本都是無人接聽。
這次,母親能過來,確實有些出乎顧洲的意料。
顧洲尋思,清薇肯定沒少在背後花功夫。
杜生香轉頭看向了顧洲。
她的嘴角帶著跟魚尾紋一般舒展開的微笑,眼眸裡沒有太多情緒,隻有盈盈的笑意。
但的她心神,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間,顧洲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個子足足高過她一頭,站在她麵前,把她前方的陽光都擋了住。
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愛說話,隻是臉上多了絲笑容。
這絲笑容,讓她心裡一直積蓄著的愧疚,跟雨季的洪流一般漫漲起來。
身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杜生香第一次感謝了老天爺。
幸好,她的不負責任,沒有毀掉顧洲。
老天爺替她照顧好了顧洲。
顧洲,
成長得很好。
沉默地打量了顧洲好一會,杜生香方才釋開嘴角的微笑,望著顧洲,柔聲開口道:“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顧洲平靜回。
“那就好”,杜生香頓了頓,帶笑的眼眸中掠過一抹黯然,“你,
沒有給你們老顧家丟臉。”
她想起了顧洲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