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前,童載年故自抑揚頓挫地繼續朗誦:“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好!
這詩寫得好!”
詩一念完,童載年當即大聲叫好!
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這句可寫得可太出色了!
格調清新!
立意極高!
又是一句足以列入教材的佳句!
董惟學也是麵色微變。
顧洲這詩,前兩句在他聽來,著實一般,可後兩句,寫得是十分大氣慷慨!
讓人一聽,就能感受到顧洲的風發意氣!
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滿滿的自驕自傲。
擺明了是說根本不在意彆人怎麼看,他就是最牛逼的!
這讓董惟學不由地想起了顧洲之前的微博。
我就是熱度,我就是流行,我就是獨一無二!
還真是一以貫之的囂張跋扈啊!
他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找尋了下顧洲的身影。
這一找,他原本稍有舒展的麵色,頓時又難看起來。
因為,他看見,陸清薇緊緊地依偎在顧洲身邊,那姿態是他從沒見過的小鳥依人。
他的心臟隱隱絞痛。
童載年則是讚不絕口:“顧洲這詩,寫得太好了!
不要人誇好顏色,隻留清氣滿乾坤!
寫得是大氣恢弘,不僅寫出了梅花的孤高品性,也極配這幅畫。”
“老先生,這是您的畫?”童載年看向黎克寒,問。
“對。”黎克寒得意洋洋地點了點頭。
“老先生您這畫,畫得是真好。顧洲的詩,也寫得是真好。
朵朵花開淡墨痕,這一句,描繪出了您這幅畫的筆調。
不要人誇顏色好,則寫出了您這幅畫的格調。
隻留清氣滿乾坤,更是寫儘了您這幅畫的氣象!
老先生,我覺得顧洲這詩,非常地配你這畫。您覺得呢?”
大好日子,在場的又都是畫壇大家,童載年隻秉持一個想法:往死裡吹,往高了捧。
反正,顧洲的詩,和這幫老爺子的畫,本就都有許多讓人稱道之處。
他怎麼吹捧都不為過。
“我覺得你說的對。顧洲。”黎克寒回頭找了下顧洲。
“在呢。”顧洲應和。
“你這首詩既然題在了我的畫上,那我就收下了,沒問題吧?”
顧洲剛要說沒問題,不料,老爺子一步向前,擋在了他的前頭:“怎麼沒問題!
說好了,今天你們畫的畫,都得留在我這!
你不能看顧洲的詩好,就反悔吧?
這幅畫你得留下,不能帶走!”
“你怎麼這麼小氣,大不了我再給你畫一幅。”黎克寒皺眉,微微側身護在自己的畫前。
要不是墨跡未乾,他真想直接把畫卷好藏起來。
他可太喜歡顧洲為他的畫題的這首詩了。
不要人誇顏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這不僅是在詠梅!
詠畫!
也是在詠人!
在詠高風亮節滿袖清風的人!
這麼一首出彩的詩,既然題在了他的畫上,他一定要收下!
“那不行,不管你今天再畫多少幅,反正都得留下。”
陸晏清走到黎克寒的畫作前,霸道地將整個畫架一端,塞給顧洲:“把這幅畫給我搬到畫室去,這老小子想出爾反爾,我們不能讓他晚節不保自汙名聲。”
邊說,邊笑的是飛揚恣肆。
他就喜歡看黎克寒氣衝鬥牛,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喜歡我孫女婿的詩吧?
就不給你!
“……”,顧洲拿著畫架,那是走也不是,留也是。
正左右為難著,董元仕拽住了他的胳膊:“急什麼。
顧洲,還能不能再寫詩?要還能再寫,那幫我的畫,也題首。”
才題了兩首詩,就想走?
那可不行!
自打上次促成孫邵平跟顧洲之間的合作,被孫邵平好一通感謝後,他就特彆賞識顧洲。
現在,可算逮著了機會,
他可一定要顧洲幫他的畫,也題首詩。
“寫倒是還能寫。”
“那就彆墨跡了,讓他們兩個自己爭,你來幫我題詩。”
董元仕將顧洲推到了自己的畫前。
顧洲隻得重新執起筆。
不同於老爺子和黎老爺子畫的都是一枝梅,董老爺子畫了一片梅林。
用色很是素潔。
如煙如靄。
顧洲想了想,緩緩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