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詩,不是顧洲寫的嗎?”
說話的人聲音很輕,卻如平地一聲驚雷,蓋過了眾人的喧嘩,落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話,可不太合時宜。
許多人,都愣了愣。
隨即,紛紛循著聲音看去,發現說話的,是龐青青。
人小女孩家家的,肯定不會無中生有胡亂說話。
董元仕幾人,驀地回過味來。
是啊,他們跟陸晏清認識大半輩子了,之前就從沒見過陸晏清寫詩。
現在聽龐青青這麼一說,他們忽地發覺自己可能被陸晏清忽悠了。
齊刷刷的,他們都向陸晏清投去疑問的目光。
陸晏清“哈哈”開懷大笑:“青青說的沒錯,這詩確實是顧洲寫的,我就是想跟大家逗個樂子。”
咋滴,顧洲不及我老道,要向我學習?
可都省省吧!
這詩啊,一樣是顧洲寫的!
“嗨~,我就說你個老小子怎麼突然會寫詩了。”黎克寒恍然大悟。
就說嘛,陸晏清哪會寫詩啊。
敢情是顧洲代筆。
“這詩真不是您寫的?”於成春則是尷尬萬分。
他剛才可是一直宣揚著顧洲該向陸老爺子學習。
誰想,搞來搞去,還是顧洲寫的詩。
“當然不是我寫的,我哪會寫什麼詩。這詩是顧洲早前的作品,我剛剛突然想起來,就想跟你們開個玩笑。”
“那顧洲可真是才氣過人。”於成春麵色有些發燙。
拍馬屁,還拍在了馬腿上,一腳蹬得他措手不及。
“爺爺,如果是寫梅的詩,那我這也有一句。顧洲以前寫的,寫得特彆好。”陸清薇插話。
老爺子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了句詩。
本來,顧洲已經出夠了風頭,她沒必要再為顧洲錦上添花。
可這句詩,她實在很喜歡,特彆想分享給大家知道。
“哪句?”陸晏清問。
“我還是寫下來吧。”
陸清薇從老爺子那拿過筆,在老爺子的題詩旁,寫下字跡……飛揚跋扈的兩句詩。
歲寒無垢靜聽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你這字,還是寫得跟蚯蚓一樣。”
陸清薇寫的是行草,陸晏清越看,越覺得她寫得難看。
行草,行草,往往是形散但神不散。
可陸清薇寫得過於隨性全無體統,怎麼看怎麼彆扭。
至少跟顧洲的比起來,她的書法水平,就像幼兒園小學生。
枉她早些年跟著他練了那麼多年的毛筆字。
“哪像蚯蚓了。”陸清薇不滿嘟嘴。
她覺得自己的字寫得賊好看。
放浪不羈,特彆有範!
“字是有些潦草,可詩寫得很美。‘我與梅花兩白頭’,這意象可寫得絕了!”童載年讚歎不已。
這首詩,隻短短兩句,便將雪落時的美景,栩栩如生地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可以說,極儘動靜相宜的寫實之美!
呈現出的意境也美輪美奐!
令人仿佛身臨其境!
當下雖是六月,他卻感覺自己就是置身在寒冬臘月飛雪天,那紛紛揚揚的雪落,將他淹沒成白頭。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太美!
之前他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是人間絕句,現在,如果僅論寫景之精妙,他覺得這句也一樣是人間絕句!
絕得他甚至想馬上拿去,給自個的學生們,出道作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