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好,雨水足日照好,遍地金黃,是個豐收年,吃完飯一夥人又埋身進了金黃的稻田裡,家家戶戶都乾的熱火朝天,勁頭足的很。
邢風跟邢小妹把其它的物件都收拾了拎著回家去了,小桌子兩人不好搬就留在這,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再拿就成了。
過了中午的太陽當空,下午更加炎熱,腳底下都冒著一股熱氣,裴玖熱的不行了,臉通紅,不知道是被曬的還是被熱的,抬起手用手肘擦了把臉上的汗:“阿娘,我去喝口水。”
“去吧!可彆熱壞了,多喝些水。”邢阿娘瞧了一眼裴玖,她剛喝過水歇了會,這會手上的活不停。
裴玖往放水的地方過去,舀碗水喝,水已經被太陽曬的發燙。
口裡的水還沒咽下去,忽地被人推了一把,裴玖沒注意摔了個屁股蹲,還好是摔到了田壩上,這要是摔進田裡非得濕透占一身的泥巴。
衛青燕過來喝水就見到這一幕,趕緊走了過去,搭著裴玖的手把他扶起來:“沒摔著哪吧?”
以前在裴家的時候,裴玖經常突然被何紅豔打,那時候習慣了,被打完就默默的起來乾活,村裡人也當沒看見,畢竟是彆家的事,在邢家這些日子從沒被打罵過,裴玖剛剛也被嚇了一跳,這會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
衛青燕看向來人,正是沒下地農收的邢三嬸,捏著塊帕子站在田壩上,衛青燕一下子惱火了,剛剛那一推幸好是沒磕著碰著,邢三嬸是長輩,雖然多有不合,但他這個做小輩的也不好發火,忍下心中惱怒,語氣冷硬:“三嬸這是做什麼?家裡的地不用收嗎?來這邊閒逛?”
邢三嬸薄寡的五官,三角眼瞟了一眼衛青燕跟裴玖,顯得更加刻薄:“喲!燕哥兒脾氣還挺大,家裡地肯定要收啊!你堂哥在鎮裡當管事,沒時間回來,都自家兄弟不是?這不是你三叔讓我來喊你大伯跟阿爹去幫忙嘛!”
裴玖不知道其中的細節,但也是會看人臉色的,衛青燕明顯是不高興的,邢三嬸捏著帕子說話的勁擰巴的很,特彆是那雙吊著的三角眼,看的人渾身不自在,裴玖就站衛青燕旁邊不吭聲。
衛青燕也不啃聲,邢三嬸又繼續說:“這就是三兒的夫郎吧!瞧著瘦瘦巴巴的,花了那麼多錢,也不知道挑個好點的,燕哥兒你進門兩年都沒動靜,彆這個也生不了。”
這話說的裴玖十分難堪,眼裡泛起的水光,衛青燕氣的正要開口,邢阿娘的聲音傳了過來:“周雲蘭,你是喝了尿還是吃了屎?嘴這麼臭?”
“二嫂這說的什麼話?我就開個玩笑嘛!”邢三嬸扯著嘴角,忍住不跟邢阿娘吵,還得喊老大跟老二家幫他們農收呢!
邢阿娘也不慣著她:“哼!周雲蘭,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大夥忙著呢!你們家地不用收?閒的來地裡開玩笑?”
邢三嬸撇了撇嘴:“哎呀!二嫂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去家裡頭沒瞧著人才來地裡找的嘛!家裡就我跟邢文,哪裡收的過來,這不是來喊兄弟們幫忙嘛!”
周英看著這邊動靜,見來人是周雲蘭,放下手裡的活趕緊過去了,剛到就聽到這麼一句,周英冷笑一聲:“沒見平日裡有空來瞧瞧,你家地不喊你家邢陽回來農收?兄弟們都忙著呢!你看不見啊!”
周英還是忍住沒把話說的難聽,但凡是個要臉的也就走了,偏偏這周雲蘭是個潑皮無賴,就周英跟邢阿娘話裡話外都是不願意幫忙的意思,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她就無理攪三分,老大跟老二家的都是好欺負的,邁著步子就往邢大伯跟邢阿爹那頭去,嘴裡還說著:“跟你們說不著,我跟大哥、二哥說去,怎滴隻有大哥跟二哥是兄弟,邢文就不是了嘛?”
邢阿娘氣的拉了周雲蘭一把,周雲蘭這會也摔了個屁股蹲,邢阿娘想到去年幫他家農收,還被擠兌的裡外不是人,邢南受傷更是看都沒來看一眼,更彆說分家之前的事了,指著周雲蘭的鼻子就罵:“天底下真的沒見過你們一家子不講理的人,年年我們幫你家農收彆說吃口飯了,忙活三天連口水都沒喝著你家的,你們一家人這個生病那個要做工,怎麼我們倆家是你家長工啊?去年收了穀子過秤時你跟老三是怎麼說的就忘了嗎?”
邢阿娘氣的人都在發抖,周英趕忙扶著她:“燕哥兒,快給你阿娘舀碗水。”
周英接過衛青燕舀來的水正要給邢阿娘喝口緩緩,周雲蘭摔愣神了,緩過來麻溜起身,一把打掉了周英手裡的碗,聲音尖銳:“去年怎麼說的?要不是你們貪了我家的穀子,能說那些話嗎?合著是看阿娘走了沒人能護著我們了,你們兩家就欺負人了是吧!我還要喊鄉親們評評理,就老大跟老二是兄弟,老三就不是了?貪了我們家穀子還不讓人說了?喪天良的啊!去年貪了我家穀子不過就說了幾句,邢文把你們當兄弟不計較,我還特意來喊你們幫忙,你們就是這麼欺負人的呀!阿娘啊!你看看這些人啊!真的是沒天理了啊!”
邢阿娘被氣的講不出話來,那來這般顛倒黑白的人,邢大伯他們那邊聽到這邊吵鬨,也過來,見周雲蘭潑皮的叫囂著,邢大伯也火了:“就當沒這個兄弟,連個婆娘都管不好的孬種,你有什麼事喊邢文自己來說,你在這撒潑撒的好看啊!”
幾個小輩的不好摻和,邢南看向小夫郎,見小夫郎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皺著眉頭:“她欺負你了?”
不等裴玖開口,衛青燕氣著說:“可不是,把玖哥兒推地上了,說的話哪裡像個長輩。”
衛青燕麵帶怒氣,邢東知道周雲蘭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趕忙說:“你們都彆聽三嬸胡說八道,她是個什麼人村裡誰不知道?不必為這種人氣到自己。”
邢南拽著裴玖看看手看看腳,沒有外傷,又怕他傷到骨頭腰背:“可有哪裡疼?”
“不、不痛。”裴玖神色懨懨懦懦的說著,小夫郎本來就膽子小,周雲蘭這麼一鬨,邢南知道這是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