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雲茯苓早先手術時也事先言明過,開腹這法子並非十拿九穩,她的把握也隻有五成之數。
所以陸小公子和楚少夫人能夠活下來,除了雲茯苓醫術高明之外,恐怕還占了一點運氣。
幾人這才爭執了起來。
一方覺得開腹太過危險,不能拿病人的性命去冒險。
而另一方則覺得急性腸癰這種急症,用藥見效太慢,有時候不等藥效起作用,人就先活活疼死了。
左右生機渺茫,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開腹雖有風險,但好歹有一半的希望能夠治好呢!
這會兒遇見了雲茯苓這個正主,作為唯一將病人開腹,病人還活下來的大夫,眾人不免要聽聽她的高見。
雲茯苓見推脫不了,隻得說了說自己的看法。
哪怕是同一種病症,病人不同,體質不同,用藥也不同。
腸癰也分急性和慢性。
若遇慢性,還可以用藥好好調理。
可若是急性腸癰,也分輕重。
症狀輕的,仍然可使用藥物治療。
可若是症狀嚴重的話,那就隻有手術切除了。
除非是實在彆無他法了,雲茯苓一般是不建議手術的。
畢竟動手術是一件很傷元氣的事情。
而且這個時代的醫療衛生水平又很落後,一個不小心傷口就會感染。
所以手術的過程其實並不難,難就難在術後的恢複。
先前她給陸小公子和楚少夫人動手術的時候,為了術後傷口能夠不感染,順利愈合,她花費的心思遠比手術前和手術中還要多。
所以這會兒說到手術這個話題,雲茯苓便與幾位大夫多說了幾句。
幾位大夫中,原先還有人覺得雲茯苓身為雲家傳人,卻太過側重殤醫,反而輕了體療一道,實在是本末倒置,不可取也。
此時聽雲茯苓娓娓道來,這才明白是自己心有偏見,不免自慚形穢。
程衝豎起兩隻耳朵,聽的格外認真。
他這幾日幾乎將整座藏書樓都翻了個遍,卻並未找到和開腹術有關的醫術。
唯一能搭上點邊的,也就是一幅人體構造圖。
那張圖將人體構造畫的栩栩如生,人體各器官的標注也詳細又準確。
程衝從未見過這般把人體畫的如此清楚明白的圖紙。
他一個醫藥世家之子,堂堂太醫院院判尚且如此,更彆提是其他的醫者了。
眾人讚歎那幅人體構造圖的精妙之餘,不免更加折服於雲家的醫道底蘊。
畢竟隻那張人體構造圖,就夠從醫之家當做傳家寶的。
用它來教導子孫,事半功倍。
這樣珍貴的東西,雲茯苓竟直接拿出來給外人看。
可想而知雲茯苓藏著的那些醫書,隻會更高深。
一想到雲家那些有關於殤醫的醫書,程衝便心潮澎湃,難以克製。
程衝在藏書樓裡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會兒見到了雲茯苓,便忍不住想從她這兒套出點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