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後讓你看診,你切莫大包大攬,一定要與其他太醫商討斟酌,明白嗎?”
雲茯苓眨了眨眼睛,覺得這次去侍疾,恐怕沒那麼簡單。
蕭璟翊傾身,湊到雲茯苓耳畔,聲音低到隻有兩人能夠聽清。
“父皇不是太後親生,以往還能維持母慈子孝的體麵。”
“但是江州王一事,讓太後和父皇生了嫌隙,兩人心裡都有芥蒂。”
雲茯苓聞言握了握蕭璟翊的手,表示自己聽懂了。
太後既心生嫌隙,恐怕以前的一些想法,就會有了變化。
沒有了江州王這個兒子,景平帝又不是她親生的,諸位皇子中,唯有三皇子與她有血緣關係。
想來太後恐怕不願意看到蕭璟翊日後登臨高位。
而景平帝那邊,奉崔太後這個養母為太後之尊,平日裡噓寒問暖,孝順有加。
對江州王這個幼弟也很是恩寵。
誰知江州王卻有謀反之心。
景平帝若是個多疑的,再想深一些,難免會懷疑江州王背後,有沒有崔太後的手筆。
崔太後會不會想要廢了他,扶自己的親兒子登上皇位?
站在景平帝的角度,難免會覺得心寒。
馬車一路疾行,沒一會兒就到了皇宮。
蕭璟翊三人到壽康宮的時候,殿內已經烏壓壓的站滿了人。
蕭璟翊立刻領著雲茯苓和蕭京墨進了內殿。
寢殿內,景平帝和崔貴妃等一眾高位妃嬪都在。
蕭璟翊三人上前行禮問了安後,才問道:“皇祖母怎麼樣了?”
雲茯苓悄悄抬頭往床榻上看了一眼,隻見崔太後閉著眼睛躺在榻上,臉色蠟黃。
景平帝臉色凝重,道:“今兒一早,太後起身後突然昏迷。”
“宣了太醫來看,說是近日天氣轉涼,太後受了些風寒。”
“再加上年紀大了,身上有些老毛病,這才病來如山倒。”
“藥已經服下了,就是不知道人什麼時候能醒。”
雲茯苓聞言挑了挑眉,再次朝床榻上的崔太後看去。
她眼力好,能清楚地看見崔太後的眼皮在微微輕顫,顯然眼皮下的眼球在不時地轉動。
這說明崔太後根本就沒有昏迷。
她在裝昏迷。
可是為什麼要裝呢?
雲茯苓心中不解。
景平帝的目光從雲茯苓的臉上掠過,並未主動開口讓雲茯苓診治。
雲茯苓見狀,便立在蕭璟翊身後裝傻,沒有自作聰明地主動請纓。
她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瞬間活動開了。
景平帝是也看出來崔太後是裝的,所以才沒有提出讓她診治嗎?
還是再陰謀論一點,景平帝心裡其實已經厭惡了崔太後,巴不得她早點魂歸地府。
那崔太後呢?
江州王之死,肯定讓崔太後心裡對景平帝有了埋怨。
她這次裝昏迷,還召集了這麼多人來侍疾,是不是也在謀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