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下人嚇的瑟瑟發抖,溫之珩卻鎮定許多。
他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天仍舊是黑的。
這一夜真長啊,竟還沒有過去!
不過翊王殿下連夜審問,於他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快刀才能斬亂麻。
有些事情自然是越早交待越好。
拖的久了,反而對溫家不利。
溫之珩起身,拿上了桌上的那個紅木匣子。
溫家前院正堂,蕭璟翊在主位端坐。
溫之珩一進來,便見一麵容俊朗,身負威儀的年輕男子在悠然品茗。
蕭璟翊大半夜的還要工作,自然要喝一盞濃茶提提神。
溫之珩立刻猜出了麵前這人的身份,拱手行禮:“學生見過翊王殿下!”
溫之珩雖然沒有出仕,但溫家百年大族,溫之珩身上也有秀才的功名。
蕭璟翊放下茶盞,想到雲茯苓給這人治過病,先前雲茯苓出海尋他,這人也出人出力幫忙了。
雖然雲茯苓說這是利益交換,不過蕭璟翊心裡卻是記下他這份人情的。
然而麵上蕭璟翊卻並未顯露出半分來。
茶盞與桌麵相碰,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來。
這聲音落在溫之珩耳中,卻讓他的心臟跟著縮了一下。
“聽聞你是溫家長房嫡子,溫家家主過世後,本該由你繼承家主之位?”
溫之珩見蕭璟翊一開口,不提溫家所犯之事,反而似閒聊一般,提起了溫家的家主一事。
他一時間拿不準蕭璟翊是什麼意思,隻得老實回道:“本該是如此,但溫某身子不爭氣,近些年一直纏綿病榻,直到前些日子遇到一位神醫,身子這才有所好轉。”
“所以族中的事務,這段時間都由二房的族叔在管。”
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卻被人奪了權,說起來不僅丟人,也顯得自己很無能。
但溫之珩也沒辦法,他先前病得都起不來床,有時候多說兩句話,都喘得厲害,好似下一刻就要喘不過來氣一樣。
這種情況下,他有爭權奪利的心,也沒有能爭權奪利的身子。
其他族人也不放心將家主之位交給他。
溫之珩能做的,隻有好好休養,爭取早日將身體養好。
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沒柴燒。
等他身子好了,有的是法子奪回家主之位。
否則拖著一副病軀,即便他費力將家主之位攥在手裡,恐怕族中那些繁多又瑣碎的事務,隻會耗費他的精神,於養病無益。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蕭璟翊冷笑一聲,“所以你的意思是,溫家人犯的事,你一概不知情?”
溫之珩心頭一顫,連忙道:“沒有管束好族人,確實是溫某失職。”
“溫某願意將功贖罪!”
他躬身將手中的紅木匣子高舉過頭頂獻上。
“溫某在病中,力有不逮,沒能及時察覺到族人的異樣。”
“直至上月才聽說了隻言片語,溫某覺得不對,便讓心腹去查探。”
“匣中便是這一月來查探所得。”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溫某願大義滅親,以正國法,以正溫家門風!”
蕭璟翊聞言暗暗挑眉,心道這溫之珩倒是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