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個新人移步到新房。
在大安朝,新婚夫夫進入洞房後還有一係列的禮儀。比如揭去新娘的紅蓋頭,謝寧沒有蓋紅蓋頭,隻需新郎執新夫郎的手移開卻扇即可。
接下來有嬸娘端上一盤餃子,按照習俗,新郎要給喂新夫郎吃餃子。陸川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放到謝寧嘴邊,謝寧輕啟紅唇咬了一口。
陸川看著謝寧微張的小口,紅潤的小舌,心頭湧起一股熱意。
此時王媒婆問道:“生不生?”
謝寧不知道這個環節有什麼意義,當時禮儀嬤嬤說的時候沒留神聽,隻記得一定要說生。而且這餃子確實是生的,真難吃。
謝寧的嗓音帶著清脆:“生!”
滿屋的人頓時笑聲一片。
接下來就是村長的妻子,帶著村裡其他的嬸娘,把喜糖喜果等撒在床上,寓意著新人睡了這張床,就可以早生貴子。
流程很快來到最後一步,就是喝合巹酒。
陸川端起一杯酒,湊近謝寧,謝寧也端起一杯酒,兩人手交叉,互飲合巹酒。
謝寧從沒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一個男子,眼前的人是他夫君,他們將會做比現在還親密的事。想到這,謝寧的手微微顫動,但還是把酒喝了。
陸川能看見謝寧顫動的睫毛,仿佛一把小扇子,騷動著他的心。
謝寧不知道他這眼神裡的幽深代表著什麼,隻覺得受不住陸川熱切的眼神,合巹酒一喝完,就側身避開了他的視線。
房內的人慢慢退出,就連陸川也被人拉走了。
接下來新郎官需要向客人敬酒。
此時的堂屋擺了一張桌子,這桌子基本是請新郎親近的長輩入座。
村長和秦夫子赫然在座,一個是護佑關心他的同村長輩,一個是教導他讀書的老師。席上還有村裡德高望重的長輩。
陸川向他們一一敬酒。
陸川先向村長敬一杯:“村長,這些日子多虧了您的照顧,不然不會有陸川的今天,我敬您一杯!”
村長含笑點頭,也舉起酒杯,受了他敬的這杯酒。
這些日子下來,村長為了他的生計婚事忙前忙後,為的就是陸川的這一句感謝,隻要他受了這份恩,以後他出息了,才會照拂花溪村。
然後陸川轉向秦夫子:“我這十幾年來,多虧老師悉心教導,才有如今的功名。老師且待我給你考個舉人回來!”
秦夫子捋了捋胡須,笑道:“好,我等著!”
之後陸川向其他長輩一一敬酒,結束後被陳青山帶著,到其他桌去敬酒。
陸川家沒有那麼多桌子和碗筷,特意找了京城裡專門做席麵的商戶租借,還請了幾個手藝好的大廚。
陸家的院子不算大,全村人加上儀仗隊的人,院子裡完全坐不下,最後在外麵還擺了好多席。
麵對著難得的美食,大家都在大快朵頤。
陸川敬完最後一桌,身上全是酒氣,期間陳青石悄悄把酒壺裡的酒換成了水。
饒是如此,陸川還是被灌了一肚子水,村裡的青壯太能喝了,若不是陳青山兩兄弟幫忙擋著,他怕是都進不了新房。
此時的新房裡隻有謝寧白玉荷花三人。
謝寧在桌邊坐下,然後無力地趴在桌上:“白玉,我好餓啊。”
謝寧今天也就早上吃了兩盤糕點,之後再未有過進食。要按照以前,兩盤糕點頂多算是零食,相當於謝寧一天沒吃過正餐了。
白玉心疼地看著自家公子,從懷裡掏出手帕,手帕裡麵裹著兩塊糕點。
謝寧奪過糕點,開始狼吞虎咽。
他也就在北疆的時候挨過餓,來到京城後,哪裡還挨過餓,謝寧簡直受不了了。
成親又累又餓的,他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這謝寧就想多了,正常來說,女子哥兒一輩子隻有一次婚禮,很少會有第二次的。
謝寧吃完兩塊糕點,感覺完全不夠他塞牙縫。
隨後謝寧的目光轉向床鋪,床上鋪了紅棗花生桂圓瓜子。
荷花瞧出公子的渴望,走過去想拿一把剝給公子吃。白玉動作很快,一把攔住了他。
“這可不能吃,吃了會破壞寓意的。”
荷花猶豫:“吃一點沒關係吧,公子餓了。”
白玉堅持:“那也不行,我一會兒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就在兩人爭執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謝寧立刻收斂表情,坐直身體,荷花立在謝寧身後。
白玉去開門,門外是一個嬸子,手上端著一碗麵。白玉記得她是村長的妻子。
嬸子平時木訥的臉上揚著笑容:“白玉小哥兒,這是川小子叫我送來的麵。料想新夫郎該是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白玉接過麵:“我替我家公子多謝嬸子。”
嬸子露出靦腆的笑:“不用不用,都是川小子叫我做的,當不得謝,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待白玉再說什麼,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謝寧吃完一大碗麵,滿足得打了個飽嗝。
飽暖思被窩,吃完的謝寧開始困了,在花轎上他睡得並不是很安穩。
白玉與荷花趕緊攔著,沒讓謝寧上床睡覺,怎麼也該等到新郎官回來。
在謝寧撐不住想要倒下睡覺前,陸川終於回來了,他帶著一身的酒氣。
謝寧皺了皺鼻頭,顯然對這股酒味不是很適應。
白玉與荷花見姑爺來了,趕緊退出去。
屋內隻有陸川和謝寧兩個人。
陸川臉頰微紅,眼神卻很清醒,一臉溫柔地看著謝寧,謝寧莫名有些緊張,想讓他彆看了。
謝寧突然想起昨晚他娘給他的那本書,想到接下來洞房要做如此親密的事,心中一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