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禍國4(傷口摻銅綠...)(2 / 2)

他以前的母親照顧他,所以他現在生得壯實,還是對母親一樣身形的婦人懼怕?

溫錦心想到了這裡,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伸手解開了孩子身上的裹巾,“這真的是你的孩子嗎?你要把她給喂死了。”

這是個女嬰因為發燒紅著小臉,加上男子喂水喂得不好,這孩子掙紮不開,身上都是水不說,感覺呼吸都很粗重。

壯漢縮成一團,看起來更為可憐巴巴,“彆人、彆人見到給我的,讓我養,我、我給她喂水、喂饃饃。”

櫻紅湊到了溫錦心旁邊一看,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這孩子得送去醫館。”

溫錦心點頭。

壯漢反應了一會兒才說道:“看大夫?”

“嗯。”溫錦心應了一聲。

壯漢反複看了溫錦心和櫻紅幾眼,臉上露出了笑容來,那笑容帶著顯而易見的解脫。

壯漢說道:“孩子、送你們養,你們好好養。看大夫、喂飯。”

說完了之後壯漢鬆了一口氣,不管這孩子,反而要入內拿碗,顯然是準備討飯去了。

溫錦心把手中的孩子交給了櫻紅,吩咐說道:“我就在這裡等著,你抱著孩子讓醫館開藥。”

“小姐……”櫻紅不願意把小姐獨自一人放在這醃臢地。

溫錦心:“若是我容貌如常去醫館沒問題,但是這樣帶著麵具……”溫錦心搖搖頭,強調說道:“還是我在這裡等著,櫻紅你去吧。”

櫻紅在心中衡量了得失,咬牙從身上翻出來了一把匕首,給了溫錦心,“小姐小心點,我去去就來。”

溫錦心拿著匕首,一直等到櫻紅跑開了,看著壯漢解開了褲袋,正對著一處放水,她心想著幸好櫻紅沒看到,不然恐怕可不敢把她留在此處。

溫錦心一直等到對方係好腰帶出來之後,攔在對方的麵前,她抬頭看著壯漢,聲音帶著命令的語調。“不許走,我有話要問你。”

壯漢的反應和溫錦心想的一樣,聽到了這樣命令語氣,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身子佝僂起來,不自在地站在原處,眼巴巴地等著溫錦心吩咐。

眼前的一麵倘若是讓其他人見到一定得驚得下巴脫臼。

一個身姿窈窕的貴小姐對著一個頭發蓬亂的壯漢說了什麼,明明那壯漢一隻手就可以把貴小姐捏死,而壯漢卻脫了衣服,乖巧地垂手站在貴小姐麵前,溫順得像是一隻綿羊。

溫錦心讓壯漢脫衣是測試他的服從性,順便看看他身體的素質,“你來做這個動作……”

*

溫錦心慢條斯理和壯漢說話的時候,一群白鴿呼嘯著從皇宮的琉璃瓦飛過。

內侍氣息悠長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身著各色官服的文武百官手持笏板,垂頭不語。

正中龍座的老皇帝身子至少有兩百多斤。

滿腹肥油像是個懷胎十月的婦人,五官因為肥肉擠得麵目模糊。

就算是帶了冕冠,也遮不住他稀疏的頭發。

他時不時打個哈欠,顯然是困倦了。

老皇帝本來就年齡大,加上生得胖,又沉迷於女色,所以精力不足,每天必須睡十幾個小時。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性情,沒人願意打攪他休息,於是三息之後,太監宣布退朝。

老皇帝滿意站起身,他本要喊三兒子的,想到了那個讓人掃興的美人,目光從三兒子身上挪開,對著二皇子招手,“珂兒,跟著朕來,朕有一件事要交給你辦。”

既然三皇子不讓他滿意,不如把本來準備交給三皇子的事情交予二皇子去做。

但凡是有些政治敏感度的官員都心中一凜,先前二皇子被三皇子壓得死死的,這是二皇子又冒了頭?

二皇子看了一眼三皇子姬玄,走到了他的身旁,眉眼之中都是得意。

“有時候啊,就算是某人想要扯我的後腿,可看看,父皇還是信任我的。”

“三皇兄說笑了,三弟一直敬重兄長。”姬玄英挺麵容帶著得體的笑意,甚至還對著兄長行禮。

二皇子嗤笑一聲,“最看不慣你裝模作樣的樣子。”

手往三皇子的肩頭一推,大搖大擺往前走。

姬玄在轉身之後,笑意立即收斂了。

本來這次可以徹底讓二皇子出局,因為自己送美不成,讓二皇子重新回到了父皇的眼皮子下。

他步履匆匆,附屬官員看著二皇子的模樣,知道他心情不好,交視一眼,沒人選擇上前,三皇子等到上了馬車,才毫不掩飾他的怒氣。

“溫錦心!”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想到那位絕色怯懦的美人,眼底怒火在跳躍,手掌狠狠地拍向馬車上的書案,“好得很!”

伺候三皇子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誰都知道他們爺在氣頭上。

那位溫小姐本來有大好的前途,自毀容貌壞了自己的命運,最主要的是壞了三皇子的好事,三皇子被聖上責罰不說,還讓二皇子重新得用。

“我的那位父皇年歲大了,倒是憐惜美人。”姬玄諷刺一笑。

他的好父皇對美人很有具有包容性,在知道溫錦心毀容後,居然沒有第一個反應是勃然大怒,反而是想著美人可憐。

特地讓太監去看了溫錦心的臉,知道溫錦心的麵容毫無恢複的可能性,父皇感慨說道:

“多可惜的美人啊,可見是朱家沒有照顧好,沒好好調·教好美人。還有老三也太貪心了,又不是他的人,他怎麼能夠替美人做主?”

明明追魁禍首就是溫錦心,他的父皇甚至偏心那個毀容的美人,把最大的罪過推到自己的身上!

姬玄越想越生氣,他的怒意不能往父皇身上傾瀉,那就隻能恨溫錦心!

姬玄單手捏成了拳,如此的用力,手背上都迸現了青筋。

“殿下,您小心手疼。”三皇子的內侍連忙勸說,要是再讓三殿下發脾氣,可真要受傷了。

“且讓二殿下一時囂張,重要的是您要保重身體,好圖大業,您要是受傷了,二殿下反而高興。”

內侍勸說三皇子,把話又引到了溫錦心身上,“奴才昨個兒傍晚就打聽到了消息,今兒一早朱家就會把溫美人掃地出門,奴才也見過那位美人,是個性子軟綿的,隻怕得哭著喊著不要離開,說不定還會在朱家門口又哭又鬨。”

內侍這話一開口,另一個叫做柳葉的侍女也說道:“奴婢聽朱正妃說過,溫錦心寄人籬下,性情懦弱,因為生得絕色,怕把朱家的女兒對比的寒磣,連各種花宴都沒有去過,滿京都竟是找不到任何一個閨中好友,她什麼都沒有,一時衝動毀了容,恐怕早已經後悔自己的舉動。”

“後悔?”姬玄冷笑著說道,“也是,她所有的就是如花容貌,我倒要看看,她要是更醜一些,會不會發瘋得要自殺!”

三皇子的手指敲在桌麵上,“記得和京都裡所有的藥鋪說,剪刀劃開的臉的人求醫,把銅綠給加入到傷口裡。”

姬玄在心中冷笑,那溫錦心不是覺得容貌是禍害嘛?他乾脆就讓她的臉糟糕得更徹底一點。

溫錦心臉上的傷口太嚴重了,肯定不止一次要上藥,隻要上藥動了手,往裡麵加入了腐蝕青銅器的鏽,臉上這輩子都要潰爛。

姬玄想著溫錦心可能的醜態,眉心終於舒展開來。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青石板地麵上,路過了櫻紅排隊的同仁堂,三皇子渾然不知他所厭惡之人就在裡麵狹長的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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