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惡毒的語言似乎起效了,對方的表情變得更差了,還有幾分忌憚,往後退了一步。
我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搜腸刮肚第二惡毒的句子,乘勝追擊:“還有、還有……你發問前似乎從不思考……不對不是這個……哦對,學習是為了讓你充實自己,而不是把本就塞滿無意義垃圾的大腦變得更加鏽頓!”
“毫無辨彆能力在口空胡說,你這樣的也想成為合格的學者麼!”
“學術雖然依托想象也不是空中閣樓,虛空終端可能就是需要填充你們空無一物的腦袋才被製造出來的!”
艾爾海森還有什麼可以放在這裡的名言警句來著?我上次才旁觀過他代課去罵……不是,去教學生來著。
我用力回想那場課堪稱災難的提問時間,靈光一閃想到一句:“你的論文在學術界毫無威脅,卻足以動搖你導師在教育界的地位……”
“夠了閉嘴吧。”一頂帽子把我腦袋壓得一低,寬寬的圓帽簷遮住了我的視線。
驚鴻一瞥後消失在人群中的流浪者就這麼站在我身邊,恨鐵不成鋼的說我:“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剛才是在吵架。”
我雙手抓著兩邊帽簷,握了握,確定這是真實的,才放鬆下來,在他手底下抬起頭,忐忑又有點期待地問:“我是不是罵的很惡毒?”
流浪者和我對視兩秒,表情無語又嫌棄:“……你認真的?”
“不、不然呢?”
“你還真是總是能打破我對天真的定義。”流浪者麵無表情地平視前方。
前導師還站在那裡,身後被我超大聲噴的毒液吸引過來圍觀的人們堵住了他的去路,男人盯著流浪者,眼中滿是忌憚。
我琢磨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才的反應……難道不是因為被我話語的惡毒指數震驚到了麼?
流浪者是什麼時候開始站在我身後的呢?
“沃沙泰,對吧。”流浪者準確叫出我都不記得的名字,“因數篇論文造假被停職處理,怎麼,嫌懲罰的太輕,覺得教令院怎麼還沒完全確定要剝奪你學者身份,迫不及待就想在事情還沒完全落幕時給自己加些例如‘對無辜學生尋釁滋事’的新罪名了?”
“看看你身後吧,何其相似的一幕。”流浪者皮笑肉不笑,“或許能讓你那被怨天尤人塞滿的頭腦稍稍冷靜一下,有些空餘去思考——當你無法在教令院繼續當蛀蟲後,一事無成又沒辦法像你口中汙蔑他人那樣去攀附他人時,該何去何從呢?”
沃沙泰的臉色灰敗,半點沒有對我時的咬牙切齒或者明顯的恨意,他哆哆嗦嗦道:“是你,那天一定是你……”
流浪者一攤手:“哦,是我,所以呢?”
直覺告訴我,他們打的啞謎肯定不是流浪者進辦公室給我出頭那次,我豎起耳朵往下聽。
遺憾的是沒能聽到更多,人員的聚集把三十人團招了過來。
沒人打起來,隻是打嘴仗而已,三十人團也不能動手抓人,隻是疏散了人群,警告似的看了我們幾眼。
流浪者露出了個跟友好二字半點不搭邊的笑容:“希望下一次,你不大的腦容量能牢牢記住教訓。”
話音落地,他目不斜視與人擦肩而過,我戴著他的帽子跟上,同樣路過前導師時小聲“哼”了一聲,以表我對他的態度。
這位以後估計再也不會來找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