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是問題寶寶嗎?”楊少爺抬手撥亂了他的頭發,笑道,“最後一個。”
“……我可不可以不叫秦二?聽著不像有錢人,倒像個跑堂的。”易卿塵說。
“成啊,你自己說你想叫什麼?”
易卿塵思忖片刻,大手一揮,做了個擒拿的動作:“就叫——秦來。”
楊原野遞上一個欽佩的眼神,鄭重地點了點頭:“成,那就預祝咱們今晚手到擒來!”
萬物速朽,唯有往事最為保鮮。即使是在夢裡,易卿塵都還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的情景。
起先,那位趙叔叔對他們兩個小年輕的將信將疑,生怕左手拿了錢,右手就被拷進局子裡去。菜上齊了,趙叔叔還是緊繃著臉,冷冷淡淡,連外套也沒脫。
易卿塵見狀,把手機往桌上一拍,沉下臉,開始悶頭吃菜。楊原野立刻心領神會,配合著把椅子拉近了,一隻手搭在易卿塵肩上大聲勸道:“兄弟彆氣,我趙叔他不是不信你,這不是剛認識嘛,他慢熱。”
易卿塵故意提高音量說:“這麼點小事兒,我隨便找誰不能辦?這裡麵的彎彎繞,我從小見過太多了,阿野,要不就算了吧……”
“彆呀,咱們先喝一杯!趙叔,來,一起。”
“彆勉強,強扭的瓜不甜。”
兩個人以退為進,一唱一和。趙叔叔終於是信了他們,收了錢,樂嗬嗬地脫了外套開始喝酒。
從飯店出來,易卿塵坐在楊原野摩托車的後座,他們借著醉意,一路高歌,穿行過京北的大街小巷。
“吼吼——”
風從耳畔呼嘯而過,排氣管轟鳴,楊原野對著身後扯著嗓子說道:“秦來,以前沒看出來,你演技相當可以呀!”
“小意思!”易卿塵在孤兒院長大,察言觀色、演戲偽裝都是他的生存技能。
摩托車壓過一塊石頭,毫不減速,後座顛簸,他下意識地摟緊了楊原野的腰。
楊原野不羈的笑聲被風帶到耳畔:“輕點兒抱,我可是直男!”
易卿塵一愣。乖乖,誰又不是個直男呢?摟個腰而已,他根本就不會想到說這一層,咱們直男不用特意強調自己直,真有意思。
於是他也抻著脖子喊道:“彼此彼此!”
那晚摩托車的轟鳴如同交響樂般動聽而磅礴,所過之處皆是青春,一去不再來……
嗶嗶——嗶嗶——
易卿塵被鬨鐘叫醒,看著周遭陳設,恍惚了好一會兒,有種分不清身在何方的錯覺。
躺著盯住天花板,眼前又浮現昨天酒會楊原野的冷眼,他心臟疼。趨利避害的本能讓易卿塵想刪除昨天的記憶,或者至少暫時掩蓋掉它。
他把臉埋進掌中,用力地揉了揉。看著窗外陌生又高級的小區園景,又發呆許久,才猛然想起來今天要去公司見經紀人。
盛世娛樂的總部大樓位於CBD,很是氣派。易卿塵這位從沒露過臉的新人顯然無人問津,等了半個多小時,易卿塵又一次站起身來,走去前台:“請問,吳芷靜吳小姐什麼時候有空呢?”
“易卿塵!”忽聞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易卿塵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