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偏心(2 / 2)

夜是不睡的鳥,月是不眠的燈。易卿塵不知到底哪裡是光明,哪裡是黑暗。再也忍不住,他用手死死按住心口的位置,卻掉不出一滴眼淚。

昏暗的球館裡,楊原野抬起頭透過玻璃窗,望著此刻高懸的下弦月。

四年了,易卿塵,你我之間終於一乾二淨了……

良久,他站起身,踉蹌著走下看台,路過易卿塵剛剛站著的地方,餘光瞥見台階上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在月光下微微泛光。他躊躇著走近,彎腰將它拾起來。

那是一張銀行卡,卡片背後貼著一張啞黃色便簽條,襯著月色堪堪能看清那娟秀的小楷,用他熟悉的筆跡寫著:“密碼 0812”。

楊原野心頭一凜,死死地攥緊了卡片,沉默地僵在了原地。

0812,那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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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卿塵不吃不喝、昏睡了一天兩夜,思緒混亂地做夢,醒來自己還在丞相胡同的老屋,他叫著“爸”,過了一會兒又喊“阿野”,可是都沒人答話。

老屋二樓昏暗,通往一樓的樓梯口略略有光,易卿塵沿著光走下去,看見秦寒鬆坐在飯桌前包餃子,見他下來,嗔怪道:“小塵,你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穿鞋呢?”他低頭看自己的腳,裸著的腳白得發青,上麵戴著一副鐐銬,嘩啦呼啦地響。

楊原野端著一盤煮好的餃子笑嘻嘻地從廚房出來,手腕上戴著一根紅繩。易卿塵問:“阿野,你怎麼戴著我的紅繩?”秦寒鬆忙說道:“你媽當年給你求的這根是保姻緣的,爸才想起來,你說說,我真是老糊塗了……”話剛說完,紅繩突然斷了,掉進那盤餃子裡,瞬間餃子都被染紅了,整個畫麵也都紅了……他聽見一個女人在叫他:“沉冤,沉冤……”

易卿塵猛地從夢中驚醒,耳畔仍是女人的聲音:“沉冤,沉冤……”一轉頭,對上易小雪的一張臉,深色擔憂地喚著他的名字。

易卿塵像一張被揉皺了的薄紙,慘白。身上完全被汗水浸濕了,屋裡天光大亮,盛夏時節,卻覺得冰冷刺骨。

他打了一個寒戰,花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轉頭溫聲對易小雪說:“我在呢,怎麼了?”

易小雪捧起床頭櫃上的一碗粥,低著頭略帶些緊張地說:“我看你好像不舒服,睡了老長時間,該是餓了,就給你做了點兒粥,你嘗嘗……我也不怎麼會做,不好吃就湊合吃點兒。”

易卿塵調勻了呼吸,撐著雙臂坐起身來,舀了一勺菜粥送進嘴裡:“嗯,好吃。”

聽到稱讚,易小雪的眼角眉梢和後背都放鬆下來,嘴上念叨著:“沉冤,你以後不會不管我吧?”

“怎麼會呢?這世上,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彆胡思亂想,媽。”

易卿塵說罷,主動去握她的手,她下意識地一縮,垂眼看見自己的手還是被兒子緊緊握住了,嘴角隨即漾起一抹微笑。

將近三十年的牢獄生活,易小雪就好像從上個世紀一下子穿越過來似的,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穩定。最常問易卿塵的就是以後會不會不要她,沒事兒就問一遍。易卿塵好似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兩人其實才認識不久,彼此的關係依然很微妙。

易小雪時常患得患失以至狀態時好時壞。有時候易卿塵出去時間久了,她會突然衝他發脾氣,有時候又會不明緣由的心情低落,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易卿塵想給易小雪找些事情做,免得她悶壞了,與此同時也拜托楚言幫忙找找看家裡還有沒有彆的什麼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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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唱作人》終於向易卿塵發來了正式的邀約,如果能進總決賽,一共會有十期節目,包含七期比賽和三期真人秀。因為是淘汰賽製,並不保證易卿塵可以走到哪一步,所以片酬按單集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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