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易卿塵的後半句“我這就去寫”還沒說出口,就被楚言打斷。
“眼下,咱們公司有另外一位國風歌手正在籌備新專輯。我會叫人從這張未發表的專輯中挑選一首符合主題的,儘快根據你的聲線,配上古琴進行改編。無論如何,爭取明晚前搞定。”
“……”易卿塵怔然,“這是讓我去偷彆人的歌?”
楚言目光灼灼:“這不是道德比賽,有人出手在先,我們得自保。況且我問過了,《唱作人》是允許聯合創作的,大不了把你們倆的名字都署上。”
見他仍擰著眉頭,楚言用雙手鉗住易卿塵的雙肩,將他掰正麵向自己,語氣嚴肅:
“我現在對你隻有一個要求。”
“什麼?”
“你要聽我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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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卿塵腦袋一片混沌,騰雲駕霧般回到了帝京公館,在小區裡到處走。
晚上九點,小區的保安正值交接班。新來的年輕保安看見一個男人眼神渙散地站在人工湖邊,半天不動彈,於是趕緊衝著對講機報告:
“有位業主,精神不穩定,位置D座,位置D座。”
“盯住他!”對麵發來指示。
過了一會兒,在保安訝異的目光裡,青年突然飛奔往樓裡跑,邁進電梯,上了樓。
夜深沉,月如鉤。
保安在D座樓下守了一個多小時後,那位穿著真絲襯衫、疑似精神不太穩定的男青年又飛跑出了單元樓,手中還攥著把剪刀。嚇得保安又趕緊打報告。
“業主已經打車走了。”過了一會兒,對講機裡傳來大門口保安的聲音,“現在有錢人壓力都大,錢多燒的,彆管他,繼續巡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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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老舊的小區裡,地上的舊報紙和垃圾袋被風卷得到處亂飛。
楊原野從浴室出來,手裡捏著一團頭發,蹙著眉,將它扔進了垃圾桶。上一個用浴室的女人,長頭發差點兒把地漏堵住。
套上T恤,楊原野的煙癮又犯了。回房間拿上手機和煙,他邁開長腿走去公共陽台。
抬手摸到開關,啪地一聲,從頭頂投下一片慘白的光線,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
陽台地上散落著許多煙頭,還有紅色火腿腸的包裝,空的礦泉水瓶,綠色口香糖糖紙……
楊原野皺了皺眉,拍滅了頂燈。眼不見心不煩。
月落星沉,風也停了,小區裡靜謐一片。
黑暗的六樓陽台,一個橘紅色的光點忽明忽暗,繚繞的煙霧伴著煙草味,仿佛沉悶的生活,綿軟無力,熏得人眼睛酸,卻戒不掉。
楊原野趴著窗沿,低頭往樓下看,深夜的小區幾乎沒人走動,偶有野貓在垃圾桶裡翻找食物,發出一陣喵嗚聲。
野貓身上的毛臟得打綹,如果他家以前的英國短毛貓路過,肯定要繞著走的。楊家大宅子變賣之後,那隻英短哪裡去了?楊原野一時想不起來。
單元樓大門用一塊磚頭擋著,門口有一棵古老的廣玉蘭樹,年初2、3月的時候開過一次,此時正值盛夏二次花期。
廣玉蘭的花朵又大又白,一朵朵飽滿地挺立著,姿容勝雪。
打眼一看,樹下正立著一個身穿白T恤的人,和廣玉蘭花差點融為一體。
那人垂著頭,腦袋抵著樹乾,手裡拿一把剪刀在麵前的樹皮上劃來劃去,破壞公物。
楊原野好奇地想,這年頭還有人在樹乾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