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原野的指尖帶著點兒手勁兒,碰觸到他的皮膚,似有微微電流經過,易卿塵的聲音裡帶著點兒委屈的沙啞:“噢……那你還挺貴……”
一片潔白的廣玉蘭花瓣從易卿塵的肩頭滑落,楊原野伸出一隻手從背後接住,默默將花瓣揣進了口袋。
……
兩人一起回到帝京公館時,已是半夜12點。
楊原野站在易卿塵家的綠植牆邊,單手撐在一旁的沙發椅背上,隨手擺弄著牆上的一盆花燭。
花燭的葉片抽抽巴巴,邊緣蜷曲,它本喜歡梅雨陰濕的氣候,到了這乾燥的京北,活得十分勉強。綠植牆側邊工具盒裡放著那把易卿塵揣兜帶出去的剪刀。
楊原野背靠著“媽媽的懷抱”沙發。
想想母親汪曼姿嫁到楊家後,就如同這盆花燭,水土不服,曾經的情歌皇後在瑣碎的日子裡逐漸枯萎,終於在楊原野升高中時離了婚。後來汪曼姿改嫁給了一名新加坡籍畫家,二人到處旅居,常年聯係不到人。
楊原野知道易卿塵的養母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媽媽的懷抱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大概他們兩人誰都不太清楚。
易卿塵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一大杯冰水,見楊原野對著盆花燭發呆,輕聲問道:“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楊原野轉過頭來:“你這房子不錯,挺符合你身份的。”
環顧四周高級的裝潢和傢私,易卿塵無奈地笑了笑:“我也隻是這裡的客人。”
時間緊任務急,楊原野接過水,來不及喝,便急著幫易卿塵解決問題。
“咱們開始吧,你的鍵盤在哪兒呢?”
易卿塵領他進了裡屋,也隨即進入了工作模式,帶楊原野熟悉各種設備。擼起袖子,剛要開始,楊原野忽然貼近了來,嚴肅地問道:
“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急?”
事情他早就從周泗淼口中得知了,可他要聽易卿塵親口告訴他。他想知道,現在的易卿塵還是不是那個曾經和他無話不說的人。
“我、嗯……”易卿塵支支吾吾,低頭擺弄手機。
楊原野的心沉了下去。
忽然音樂聲傳來,是易卿塵手機裡的一段視頻。他把手機端到楊原野麵前,對他說:“你看,就是這個人,他的這首歌是我寫的,是我下一場比賽要唱的,被他盜走了……”
易卿塵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跟楊原野講了一遍:“就是這麼回事,我手頭沒有現成可用的歌,所以我才想用咱倆以前寫的那首,覺得很符合主題。我真沒彆的法子了。”
楊原野回應了一句反問:“假如我今天不願意幫你,你會怎麼樣?”
“怎麼樣?嗯……我估計就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什麼代價?”
易卿塵清了清喉嚨,比了拇指加食指:“違約金八百萬。”
“靠!看樣子我收少了,五千不夠,得加錢。”
易卿塵低頭“哦”了一句,小聲問道:“阿野,錢是萬能的嗎?”
楊原野的唇角牽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錢不萬能,什麼萬能?愛嗎?你有嗎?”
有,很多很多,可惜不是通用貨幣,隻對你。
易卿塵看著眼前人嘲諷的神情,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輕微搖了搖頭:“我沒有。”
他趕快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來吧,我先彈一遍你聽聽,很多我都記不太清楚了。”
MiDi鍵盤的黑白鍵上,不那麼順暢地飄出幾幀旋律的碎片。易卿塵根據記憶彈了一遍,中間磕磕絆絆,還有一部分實在記不起來,索性直接跳過。
怪隻怪當年他心思不靜,記不全音節。
“我就記得這些了。”說話的人耷拉著眼睛。
楊原野抬抬下巴,示意易卿塵起身,他立刻把位子讓出來給他。
高個子的人,手會生得更大,楊原野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