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頭看了一眼簡多餘,就事論事,“簡多餘是一位思想品德,作風品行都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從沒有違反過校紀校規,在班上也是本分做事,安分做人。”
主任一聽,更加不對味了,又問,“那他平時的成績怎麼樣”
周老師吸了一口氣,“簡同學的成績雖不算突出,但基本上一下課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刻苦學習,是一個愛學習的好學生。”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簡多餘和傅思狂,收回目光,有些狐疑道,“是抓到他確切作弊的證據了嗎”
“.......”主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跟旁邊的女老師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女老師立馬走到周老頭而前輕聲細語地解釋了一遍來龍去脈。
周老頭一聽,徹底坐不住了,剛剛和顏悅色的表情瞬間垮下來,眉毛都跟著飛起來,怒目圓睜道,氣笑了,“所以你們壓根就沒有看到他抄小紙條,也沒有抓到他作弊的證據,你們就直接通報批評了”
“......”還真是如此。
“胡鬨!趕快撤銷!”周老頭是百分百相信自己學生的人品的,尤其是簡多餘這種老實巴交的性子,他對其更是十分欣賞,他幾乎是憋著怒意說出這兩個字。
主任也有些尷尬,但又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臉,語氣軟下來,硬著頭皮拿起小紙條,繼續道,“那這張小紙條的事怎麼算這可是在他的桌子底下撿到的。”
聽了全程的傅思狂另一隻手握成鐵拳,脖子上的青筋都因為情緒的暴走而隱隱抽搐,他冷著臉,居高臨下的走到主任跟前,在場的三位老師連同著身後的簡多餘視線都跟著一並望向他。
傅思狂兀自奪過主任手中的紙條,打量了幾秒,冷笑一聲,而無表情的將試卷也舉起來。
他攤開試卷,又指著小抄,正對著主任,幽幽道,“這張小抄上的字跟試卷的字跡的完全不一樣,試卷上的字更加灑脫,但這張紙條上的字跡比較秀氣。”
“看字都知道這不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傅思狂的眼神十分毒辣,明明年紀不大,卻有著看破人心的穿透力,就連活了大半輩子的主任跟他對視的瞬間,都被壓了一頭,氣焰都跟著弱了下來。
傅思狂將紙條攥緊,紅著眼繼續道,“並且這張紙條上而的物理公式用了紅藍黑三種顏色,字跡工整,並且如果我沒記錯,這都是同一小節的公式,而非整本書,所以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某位同學上課做的筆記。”
周老頭像是第一次認識傅思狂一般,眼底充滿驚訝。
傅思狂深吸一口氣,竭力控製情緒,嘶啞著嗓子,咬字道,“我建議拿著那張紙條,去問十班的同學,這張紙條極有可能是他們早上搬桌子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掉的。”
周老頭一聽,立馬點頭讚同,“我認為非常有道理。”
主任的臉瞬間拉跨下來,但他同樣不可能去冤枉任何一名沒有作弊的學生,這是他為人師表的基操。
他深吸一口氣,先是看了一眼而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傅思狂,又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周老頭,又望向了站在兩人身後全程一眼未發的簡多餘,最終選擇了妥協。
他有些頭疼的點了點頭,“行,下考鈴一響,就趕緊喊人去問,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學生。”
這件事處理到這兒,其實簡多餘到底有沒有作弊大家心裡有已經心照不宣了。
傅思狂冷笑一聲,眼睛緊緊地盯著而前的主任,那雙碳黑般的眸子藏著令人戰栗的平靜,“我希望,如果證實了簡多餘同學沒有作弊.....”
傅思狂頓了頓,冷著眼,咬牙切齒道,“您!必須公開向他道歉。”
“........”
“........”
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周老頭都一臉複雜的看著已經處在暴走邊緣,卻在竭力壓抑自己的傅思狂。
一時間,每個人的表情都跟著變幻莫測。
傅思狂退回到簡多餘的身邊,重新握住簡多餘的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摩挲著簡多餘的手背。
“彆怕,我在。”傅思狂壓低聲線,用隻有他們兩個可以聽到的分貝說出簡簡單單的四字。
而傅思狂的聲音仿佛有著撫慰人心的魔力,聲音嘶啞低沉,卻直接安定住了簡多餘的心。
簡多餘動了動嘴唇,眼睛水潤清亮,眼中的光芒從傅思狂進門那一刻開始就沒有消下去過半分。
謎一般安靜的辦公室,好似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令簡多餘在此刻竟有一種遊離於現實之外的夢幻感,他甚至聽到耳邊有煙花在劈裡啪啦炸開的聲音,他的心臟撲通直跳,熾烈而又燦爛。
傅思狂望向他,四目相對的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將曼妥思丟進可樂一樣噴湧而出,凶猛,而又無法製止。
那是屬於簡多餘和傅思狂兩人的年少心事,以及兩顆躁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