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雙手躬身接過奏報，細細查看了一番，麵上並無半點動容，隻是拱手道：“殿下，依臣看來，此類事件必定層出不窮，吾等身為政策製定者，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哼！”王陽明看了後卻冷笑起來：“龍虎山離我老家吉安不遠，我家附近最大的地主便是清風觀，全縣土地，清風觀占了一大半，張家如此受皇恩浩蕩，竟然還不知足，真是該殺！”
他的情緒強烈些，因為江西就是王陽明的老家。
張家就是江西最大的地主惡霸，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王陽明越說越氣，最後直接躬身道：“殿下，臣請斬了江西巡撫，駁回這奏書！”
“以正天下！”
“免得再有人敢來鑽空子！”
“斬了他們？”
朱標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抬手擦了擦：“孤怎麼舍得斬了他們呢？如此忠心耿耿的臣子...”
他拍了拍座椅的扶手。
“政策還沒下發，就知道來給孤分憂，孤感激他們還來不及呢！”
“莫非...”張居正上前一步，眼中精芒暴露：“殿下，您是要？”
朱標點點頭。
“既然江西要爭著試行攤丁入畝，那孤就親自下去幫他們！”
“李勝！”
他轉頭叫了一聲。
牆角處，李勝忽然想起上次朱標巡遊南直隸周邊時的恐怖場景，臉色都白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好讓旁人看不出來自己是嚇的，顫聲道：“殿下...”
“下咱的太子懿旨，往神機營調一千兵馬，讓工部把改裝好的小型毒氣彈裝備起來，正好拿去試試，名字就叫...萬人敵吧！”
朱標摸著下巴道。
“這些日子正好京城裡局勢不明朗，孤出去監督一下江西的攤丁入畝試點！”
“殿下，這就直接要動兵？”
李勝身子顫抖的更狠了。
“以眼下朝堂上的形式恐怕...”
話說了一半，張居正卻眯起了眼：“殿下是想將計就計，以雷霆手段，直接先在江西完成攤丁入畝，生米做成熟飯，那天下其他省份即便還有膽反抗，也要畏懼殿下的赫赫天威了！”
“殿下，老臣請一同前去，江西情況老臣了解！”
王陽明在一旁連連拱手。
“嗯，”朱標沒反對：“你和李勝都去，張閣老就在太子書房內處理政務，這段時間不管朝堂上如何波詭雲譎，張閣老隻管和稀泥，我東宮隻負責放這把火，至於這把火怎麼燒，咱們管不著！”
“臣明白您的意思了！”張居正這種聰明人，也是最適合坐鎮中樞的存在，有了他朱標幾乎沒擔心過政務。
天下大事小事，張居正都能給你處理的井井有條，讓他去處理那些地方小事，反倒是屈才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
朱標忽然思索起來。
“江南派難免狗急跳牆，而這時...我懷疑父皇的手段，將會是殺人來平息眾怒，張閣老，若是發現如此情況，即刻向孤飛馬稟告！”
“無論如何，一定要向父皇表明我東宮的態度，有些人不能殺！”
老朱那兩下子朱標太熟悉了。
他想辦什麼大事，那就得跟下麵的人分更多利益，可哪來那麼多利益分呢？
辦法就是殺人！
南北科舉案是如此，胡惟庸案同樣是如此，每場大案都伴隨數萬人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