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珠笑問:“那嚴老師對你這麼好, 你一定跟她也很熟吧?”
“那是當然,我跟她家的小弟也很要好。他跟我弟是同班同學, 我們仨經常一起玩的。”那孩子一邊畫黑板,一邊說,“不過得等章老師還沒回來的時候,我誰都不怕就是怕他。”
後麵半句他說得很小聲,好像怕被誰聽見似的。
旁邊一起畫黑板報的一個女同學嗤笑一聲:“哈,那是活該!”
“哼, 好像你不怕一樣!那天是誰,遠遠看見就馬上繞道走啊?”
這女同學嘟起嘴巴:“這有什麼,我怕那是尊敬!你問問同學們,誰不怕?咱們學校就沒有不怕章老師的人!你可不一樣,你那是被‘點過名’的人。”
賀明珠來了興致,怎麼又出來個章老師?看這樣子,那是個能讓“積極分子”都怵的人。
這樣的人在一個學校裡, 一般不會是普通的教師吧?
這男孩子好像被揭穿了什麼,忙為自己解釋道:“我可沒違反紀律, 隻是章老師對我要求特彆高而已。”
“正常, 老師都會對優秀的學生多很多關心。”賀明珠理解地點點頭,“那章老師和嚴老師住的很近嗎?”
那男孩子狐疑地盯過來:“你找嚴老師,你不認識她嗎?嚴老師和章老師是夫妻, 你不知道嗎?”
吼, 初一學生也不是那麼好騙噠……
“啊, 哈,認識,認識。”賀明珠尬笑,“當然認識了, 我知道他們是夫妻啦。我的意思是,他們夫妻……住得很近麼……嗬嗬嗬。”
?
那男孩一副,你耍我的表情。瞪著眼睛扭過頭去,理也不理她了。
我都十二了,還是小孩嗎?哼!
賀明珠摸摸後腦勺,管它邏輯不邏輯,反正套夠了她想要的答案了。真是對不起了,不好哄騙的小朋友。
為表歉意,她拿起一根粉筆,在另外一邊還沒畫的黑板上,勾勒起來。
“哎,你。”同學們看見她捏著粉筆,在黑板上落筆的動作,忙喊住,“彆亂畫呀……”
但是阻止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一個個都僵在那兒,被她筆下的畫吸引過去了。
——隻見她手指在黑板上翩若遊龍,飄逸瀟灑。在黑板上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完了邊上還寫了超級漂亮的行書。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
這回賀明珠沒有用糖紙畫上的筆觸,而是畫了隻正常的高雅的獨立人群的正宗仙鶴。
“送給你們吧,祝同學們在新學期像仙鶴一樣一鳴驚人,福瑞吉祥。”
同學們兩眼放光,連連讚歎。
“然後呢,回去跟你們媽媽說,鎮上百物街有家衣服店,就叫‘鶴鳴’,有空過來逛逛呀。”
……同學們的眸光變了變……額,這都行?
這廣告打的,賀明珠都覺得異常有才,嘴角勾起,也不管純真的孩子們異樣的目光。放下粉筆,拍了拍手。
“哦呦,這真是做生意做到連學校都不放過啊!”
賀明珠聞聲皺眉,回頭,看見教室前門站著一位,戴著眼鏡的女性。正對著她似笑非笑。
“嚴老師!”那個男孩子小跑過去,低聲跟老師打小報告,“她說認識你,要找你。”
嚴老師回應地頷首,走過來,凝視賀明珠,“我們認識嗎?”
眼熟,極度眼熟!賀明珠記性還可以,居然讓她想起,還真有見過這位嚴老師!
“嚴老師來過我店裡買過衣服,這樣當然算是認識的。”
年前大甩賣,顧客很多,這嚴老師是最後快脫銷了才過來的。當時已經沒幾件衣服了,她還問冬裝大外套還有沒有,後來隻好挑了兩件春衫。
要是知道這是學校的老師,明珠那是變也要變出來呀,她暗叫真是夠巧的。
不過她很快就往好的地方想,至少知道了這位的喜好,還算運氣了。
她就從交流衣服下手:“嚴老師,正月這幾天暖和,上回買的兩件衣服可以拿出來當個內搭了。外頭套個外套,也很好看的。”
嚴老師瞟了她一眼,用手壓了壓大衣領口。
還用你說!
今天她穿了件米色格子大衣,裡頭穿的就是從鶴鳴買的,那件帶著珠光色的白襯衫。未免受凍,又在襯衫裡頭穿了件低領肉色緊身毛衣。
剛才在開會的時候,她把外套脫了掛椅背上。幾個女同事對她穿著的珠光白襯衫連連誇讚,直說這布料子好洋氣。讓她很是受用。
賀明珠見她不置可否的樣子,又見她手按領口。
明珠瞬間秒懂!也不拆穿,就當做啥都不知道。
隻管自己在那繼續念著服飾搭配經:“今年大約是個暖冬,才出正月,眼看就要脫下外套了。前些日子,我聽省城回來的人說,他們那兒最近可流行蝙蝠衫。那鬆鬆垮垮的讓人有一種慵懶的味道。”
“我看嚴老師氣質很有種書卷氣,很適合這種衣服呢。底下再搭個中長款的半裙,也是合適的。或者穿個喇叭褲,現在不是很流行嗎?但是呢,要找那種褲腳不要太喇叭的,稍稍收一點點更好,更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