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實在憋不住了，江冉冉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一語至死的本領卻耳濡目染到了精髓。
“你們父子倆聊，我得去衝個澡了。”她艱難地起身，扶著僵硬的腰肢，隨時都會散架似的。
江冉冉眼睛滴溜溜一轉，跟著也起身：“我也去。我的衣服都被那些哥哥姐姐抓成大花貓了。”
他一把摟起機器人，屁顛屁顛地跟在向暖身後。
嘿——合著又被人撇下了唄！
江雲暉沒有去追，意外地被丟下還嘴角翹的壓都壓不住。
向暖的反應分明是反對冉冉早早就出道的，可她卻懷揣著三分謹慎等待他們父子的反應。瞧著大家誌同道合，還隱藏自己的小得意。簡直不要太可愛哦。
“那你倆捯飭完，咱們一起去外麵吃飯？”
他的聲音穿過走廊追上已經走遠的二人，江冉冉轉過身開心地點了點頭，又趕緊拉住向暖的手。
這一幕像一副永恒的畫麵定格在江雲暉心底。他看得出了神，久久坐在地板上不願動彈。
“喂？江先生，萬分不好意思，又打擾您了，我們還沒有您太太的聯係方式，所以……”
“有事嗎？沈經理。”
江雲暉再極儘耐心也聽不完她這些過於禮貌的開場白。
“江太太需要的合作協議我怎麼發給她呢？方便給我一個郵箱地址嗎？或者我們見個麵當麵談也好。”
“現在是你全權負責這件事嗎？”
“全權說不上，我負責溝通協調。”
“你們薑總直接負責啊。”
“不是不是，車展的事是由江太太全權負責的，不過正式合作之前總有些流程需要理順，我來負責這一部分。我們很希望江太太能儘早來，這是我們薑總非常非常重視的一個項目。”
江雲暉感受到對方的緊張，他想起上次在公司她為他引路時的那份從容，實在無法把二者聯係起來。
“您太客氣了，您是堂堂廣告部經理，這本就是您的主場。”
“沒有沒有……”
“我把郵箱發你。”
“謝謝。”
依然是掛斷得乾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沈楓都沒有來得及問什麼時候可以得到回複。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像被動接頭的秘密特工，除了等對方消息什麼都做不了。她也不喜歡這個江太太，耍大牌不過是她傲慢無禮、自恃才高的煙霧彈，也不過是她拿捏男人心理的小伎倆罷了。
想和他們合作的公司排著長隊，薑總也不知道怎麼失了魂就偏偏要把脖子伸到人家的套圈裡。現在還要拉扯上她，讓她去做鑽圈的先鋒。
她煩躁地扔下電話，無聲地呐喊了三秒，又乖乖按照江雲暉發的地址發送過去合約。
已發送，請查收哦，期待早日收到江太太回複，笑臉、笑臉、笑臉……她苦著臉推送出這條信息。
真是看不起自己——她再次把手機扔了出去。這是個燙手的山芋，是個魔鬼，是引誘自己放棄原則墮落的開始……
她忽然想起網上流行的一句話——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忽然渾身打了個寒顫。
從什麼時候開始轉動的呢？
從她非要管閒事做人群中的顯眼包開始嗎？
她忽然想起什麼，又瘋狂地扒拉起電話。
“何經理，您好，我是沈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