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指腹下細嫩的觸感傳來,垂眸看到自己那雙白皙的手心中莫名升起一陣狂喜,哪個經曆過蒼老衰敗的女人能拒絕回到十七歲?
她是真的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色的皂靴出現在了她那少得可憐的視線裡,當蓋頭掀開,見到是她唐陌絲毫沒有詫異之色,倒是她臉上扮出來的慌亂有些滑稽。
唐陌眼神不善,心中冷哼,這個女人從嫁到唐家那日起就和他不對付,防賊一樣的防著他,若非是她處處和他作對,他也能一生順遂,功成名就!
見他不說話,也不詫異,甚至還用一種看仇人的目光看著自己,辛安心頭了然,試探性的開口,“你也回來了?”
“嗯。”
辛安起身一把扯下蓋頭扔在了一旁,嗤笑了一聲,兩人上輩子是叔嫂關係,還是撕破臉的那種,這輩子卻成了夫妻,互相知道對方的過去,老天爺當真是開了好大一個玩笑。
“那唐榮?”
“沒有。”
這一點唐陌可以確認。
“按理說他早應該發現新娘子變了,為何沒有找過來?”
唐陌同樣嗤笑一聲,“老頭子覺得辛家對唐家有利,人家可不這麼認為,你一個鹽商之女怎麼比得上四品大員府上的姑娘?機會送到眼前還不得趕緊將生米煮成熟飯?明日問起就說吃多了酒,昏昏沉沉的沒看清楚人。”
辛安自嘲一笑,“理由都替他想好,你人還怪不錯的,話說你現在跑過去搶說不定還來得及,保不齊還差那最後一步。”
轉身去收拾床上的那些花生紅棗,見她還有這等心情嘲諷他,唐陌冷哼一聲,“你拚命維護的丈夫此刻正在和另外一個女子翻雲覆雨,你心裡就不難受,不準備去鬨?”
“人家怎麼說也讓你當了多年的威遠侯夫人,忒無情。”
辛安將一把紅棗花生塞到他懷裡徑直走向梳妝台,見銅鏡中的自己年輕貌美,一點也沒有常年操勞心力交瘁後的刻薄之態,唇角輕勾,輕撫頭上的發釵也沒忘反唇相譏,“你的心肝寶貝此刻正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下嬌吟承歡,你和綠王八差不多,你怎好意思說我?”
“人家可是處處替你著想,生怕你沾染一點不好的名聲,替你歸還了多少你爭搶去的東西,你怎不知感恩?”
這話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哪怕那個女人自己這輩子一點也不想沾上,也不容許自己被侮辱,唐陌目露凶光,額頭青筋臌脹,惡狠狠的上前抓住了辛安的手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就說你不堪受辱撞柱而死。”
“不堪受辱?”
辛安勾唇一笑,笑的極不端莊,“怎的?你也吃醉了酒,昏昏沉沉?合著方才這個理由是為你自己想的?”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波光流轉含情目,玉酥胸細柳腰,唐陌有一瞬間的愣神,竟是第一次發現此人生的竟像是個禍國的妖姬,以前怎麼隻覺得是個刻薄的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