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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已經擺好菜,四菜一湯,有文楚最愛的糖醋魚。
折騰一下午胖頭魚沒抓著,有糖醋魚也不錯。
吃飯間隙,文楚一邊扒拉著飯,一邊望向他爹,腦子飛速運轉。
一個不留神,碗裡的米被她挑到了桌上,自知她爹又要念叨,她抿著嘴將桌上的米夾起來,一股腦都塞到了嘴裡。
好在她今天擦了桌子。
果真,文書林敲了敲碗,“吃飯就好好吃,一點規矩都沒有。”
文楚咬著米放下筷子,笑著湊近她爹身邊,難得軟軟蠕蠕地撒嬌道:“爹,吃完飯,您該教我六脈劍法了吧?”
“……”
文書林就不理解了,自己這閨女長得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也不愛女紅也不愛學醫,就喜歡舞刀練劍。
一點不隨他,
至少不全隨他!
他可是被稱為神醫啊,結果她這女兒在醫術上,是一點造詣都沒有。
文書林多少有點很鐵不成鋼,要不是有個一點就通的謝卿白在,他這醫術怕是都要失傳了。
見文書林半天沒說話,謝卿白放下筷子,手在桌子底下拽了拽文楚的衣角,搖了搖頭,示意她今天不合適。
畢竟他們今天犯了錯。
文楚見她爹這樣,扒拉開謝卿白的手,不死心,“爹爹……”
文書林放下筷子,手撐在膝蓋兩側,“楚楚,爹小時候讓你習武練劍是為了強身健體,保護你自己和師弟不被人欺負。現在這鎮子裡,已經沒人能欺負的了你。你一個姑娘家家,也該收收心,隨卿兒研磨醫術了,練什麼六脈劍法,小心沒人敢娶你。”
六脈劍法裡的戾氣比較重,文書林實在不想讓她女兒,沾染那些戾氣。
他沒什麼大的願望,隻希望眼前這倆小朋友健康長大就好,有些東西超過一定極限,就會身不由己。
他不想讓女兒身不由己。
文楚聽出文書林話裡的意思,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爹,你又反悔?說好的我學完《黃帝內經》,就教我練六脈劍法的。”
謝卿白在一旁吃飯,看著桌上的火藥味十足,似乎有燒起來的跡象,他趕緊和稀泥道:“師姐,師父也是為你好,刀劍無眼。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我都打不過你。”
文楚一個眼神過去,謝卿白趕緊低頭扒拉飯,“你啥時候打得過我了?”
聞言,文書林剛拿起筷子,又放下。
盤手擱在桌子上,看著文楚道:“楚楚,爹讓你看《黃帝內經》,是讓你精進醫術,但你看看你這個醫術,連個發燒都能給人配錯藥,你爹我這個臉哎,都快掛不住了。救人,可是馬虎不得的事情。”
文楚誌不在醫,“那我以後可以不給病人治病,不就好了?”
“怎麼,你頂著藥王女兒的名頭,以為真能躲得過?”
這倒是,每次她給人看病,都是被趕鴨子上架。
“那怎麼辦嘛?”文楚一臉挫敗,頭一次覺著身邊有兩個醫術厲害的人,對自己好像反而是個負擔。
見她這副喪氣樣,文書林到底也不想磨滅她的熱情,又道,“不如這樣,你呢,跟你師弟比一場醫術,若你贏了,爹就答應教你六脈劍法。”
這回文楚徹底垮了,“爹,您要不想教就直說嘛,師弟那醫術,現在已經快趕上您了,我怎麼比嘛?!”
文書林無奈地搖搖頭,抬手彈了彈她的腦門道:“你還知道卿兒的醫術,比你這當師姐的厲害不是一星半點啊?”
文楚摸著額頭,癟著嘴嘟囔道:“這我打小就知道,學醫講究天賦,那學武我還比師弟厲害呢。”
“行了,吃完飯就早點去看看醫書,彆整天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說完,文書林便離了桌,剩文楚和謝卿白麵麵相覷。
一個垂頭喪氣。
一個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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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夏天的小院安靜了下來,唯伴有知了時不時的叫聲。
文書林喜好花草,小院裡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不過都是能入藥的植物。這個季節正開的分外妖嬈。
小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正廳左右兩邊各兩個房子,左邊是書房和文書林的屋子,右邊是謝卿白和文楚的小屋。
主廳階梯左邊是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