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白這半晌,頭一次感覺到了噴薄而出的喜悅,眉毛都飛揚起來。
他按下心頭的躁動,看到了這封信,就好像是看到了他們離去的地方。
信是留給他的,字不多,向來文楚都不愛長篇大論。
“小白,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但是當你看到他的時候,我和爹爹就已經離開了。爹不讓我問你去的地方,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再回這裡,所以給你留下這封信。你走的時候,師姐沒去送你,但是我很後悔。如果你看到這封信了,就當是你已經原諒師姐啦。這個楓葉墜子,本來是要給你弱冠之年的生日禮物,但是……算了,不說了,爹爹要知道給你留下了信,他估計又要嘮叨了。你師父有我照顧,勿念!你也照顧好自己。師姐文楚!”
謝卿白讀完後,心臟一陣陣揪的難受,他抓著信紙的手心都出了汗,忽然一滴水滴在了信紙上。
謝卿白閉眼,任由眼角濡濕也不管不顧。
他將信貼到心口處,隱忍地大叫了一聲,“師姐!”
在文楚的屋裡,他一呆就是半日。
直到屋外敲門聲響起,謝卿白才回過神,擦掉早已濕潤的眼角,起身看了眼這個空落落的房間。
也罷,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找到他們又能怎樣,隻會把他們帶入跟他一樣的漩渦裡。
他拿起那個琉璃鑲嵌楓葉墜子,放在嘴邊,涼涼的。“師姐,師父,你們也要好好的,等我……”
謝卿白沒說完,自嘲地笑了笑,這才開門。
“公子,沒事吧?”
謝卿白搖了搖頭,將門認真的關起來,盯著門深吸一口氣,憤力轉身,道:“走吧。”
葉修跟在身後,“我們還去鎮裡嗎?”
謝卿白擺擺手,“不去了,”說著一個箭步翻牆出了小院,葉修緊隨其後。
上了馬,謝卿白最後望著小院,對旁邊的葉修說道:“安排人,經常來打掃小院,彆讓它荒廢了。”
“是。”
說著兩人轉身策馬而去。
春節那日,西洲城這街頭可是熱鬨的緊。
一大早文楚就被鞭炮聲吵醒,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眯縫著眼打開窗戶。她住的客棧是在繁華街區,此時街上舞獅的表演,正在戲耍中。
文楚頓時沒了困意,穿起衣服,簡單的洗漱一番,就蹦躂著往外去。
文書林這會兒正在樓下吃早餐,一抬眼見文楚就要衝下樓奔出去,被他喊了回來,“楚楚,過來吃飯。”
“爹我不餓,一會兒回來吃。”
說著不管不顧的跑出去了。
文書林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一處熱鬨是她這女兒能落下的。自打進了城,文楚跟脫韁了的野馬,一天天沒蹤跡。
好在她有武功,文書林倒也算放心。
西洲城這地熱鬨也是熱鬨,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文楚都是男裝示人。
這會兒舞獅的大部隊已經往前麵的廣場去。
文楚小跑著往那邊追去。
舞獅的人,周邊圍著很多小孩子。他們在上上下下舞動獅頭的時候,還不時從裡麵丟出一些糖果,每到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就是一陣歡呼。
文楚趕過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拋糖,她一抬手就接到幾個。剛要剝開吃,就覺著自己的衣角被人拽著。
她低下頭望向始作俑者,一個紮著兩小揪揪的男娃娃,此時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她手裡的糖。見她看過來,奶聲奶氣地道:“哥哥,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糖糖?”
文楚被這小奶音逗樂了,蹲下身,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他的家人,就問道:“小朋友想吃糖?”
小男孩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