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文楚穿著夜行衣,低頭看了看,又道,“有什麼事你就在門外說吧,這點兒,孤男寡女不適合共處一室。”
謝卿白從門縫裡看著那道細小的光,見文楚不開門,就道,“師姐快開門,我有事找你。”
文楚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從裡麵打開了門,謝卿白見文楚這副打扮,定了定神,“難怪這半天半天不開門,原來是打算出去啊,去哪裡?”
文楚帶上門,“你管那麼寬,找我乾嘛,快說,我還有事。”
謝卿白打量著她身上的夜行衣,“要去哪?”
文楚見他不趕緊說,就要越過他走,謝卿白攔住她的去路,“我說我說,師姐你啥時候能不這麼急……”
文楚翻了個白眼,“誰跟你似的墨跡。”
謝卿白被她逗樂了,慢慢吞吞從懷裡掏出兩塊虎符,合並到一起,遞給文楚,“很重要的事情,師姐幫我出城去借個兵。”
文楚接過虎符,“借兵?”
謝卿白點了點頭,“去鹹陽借兵。”
文楚將虎符丟回給他,“我為什麼要幫你,鹹陽那麼遠。”
“這樣能替師父報仇。”
文楚怔了怔,謝卿白又道,“我知道你想對付呂家,這次是機會,比你自己動手安全。”
謝卿白接住虎符,又抓起文楚的手放到她手裡,認真地盯著文楚道,“而且隻有你能幫我,我身邊沒有可信任的人,隻有師姐。”
“為什麼不是葉修?”
“他們認識葉修。”
謝卿白的表情嚴肅,文楚知道事情不簡單,她這次沒有再把虎符還給他,隻道,“發生了什麼事,呂瑾延被抓,呂家莫不是要造反?”
謝卿白知道她這幾天有關注這個事情,笑著點了點頭,“是,呂家偷偷養了黑騎軍,他們打算破釜沉舟了。”
“我什麼時候去?”
“明早城門一開就走,快馬下午大概能到。”
“好,我答應你,明天一早我會去鹹陽。”文楚將虎符塞到懷裡,見謝卿白站著不動,就道,“借兵然後要做什麼?”
“明晚我會安排人在城門口接應,如果看到燈亮,你們就進城,如果燈不亮,你就跟大部隊駐紮在城外。”謝卿白走上前一步,克製了一會兒還是將文楚抱緊了懷裡,“明天辛苦師姐了。”
文楚忍耐一陣,隨後往後退了一步,“我這是幫爹爹完成遺願,不除掉呂家,你也成不了太子,所以跟你沒關係。”
文楚雖然話狠,但也是為了謝卿白,他知道。
謝卿白又上前一步,抱著文楚,“既是這樣,師姐躲什麼,我不過是想抱抱你而已。”
文楚又要說什麼,被謝卿白抬手擋住了她的嘴,“不要再跟我說男女授受不親了,師姐跟我,不在這個範圍內,我們更親密的事情,也早都做過了。”
“……”
見文楚又要著急,謝卿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好,不說不說。”
謝卿白笑的一臉溫暖,放開文楚,退後一步,“總之明天師姐,萬事小心,”他從腰間掏出一個暗器手腕,“以防萬一,帶著這個。”
說著他就給文楚戴在了手腕上。
隨後來到床邊坐下來,摸著文楚的粉色床單,自言自語道,“師姐,今晚,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裡。”
謝卿白知道過了今晚,明天都是變數,他……說實話有點擔心。
這件事比預期來的早,一切都還沒有準備就緒,隻是逼到這裡,不得不做。
“不行。”文楚將門拉開,“趕緊回去吧,彆讓新婦等急了。”
謝卿白不聽,索性躺在了床上,腦袋枕在雙手上,“師姐乾嘛這麼緊張,我今晚不會對你做什麼,會很老實的,就想在這裡休息一晚,送你明天出城。”
“不合適。”文楚依舊決絕。
但謝卿白這次卯足了勁,要跟文楚較勁。但謝卿白沒再理她,隻是起身脫掉鞋子,脫去了外袍,拉過被子將自己裹進了裡麵,“好困,師姐我先睡了。”
“……”
文楚看他耍起了無賴,也沒法真將他扔出去。隻無奈地一把關上門,走到床邊,試圖拉起謝卿白,卻被他一把拉著倒在他身上。
謝卿白一雙眸子清亮,臉上的戲謔之意全沒了,“師姐,讓我呆一晚吧,我怕明晚過後,我……可能會跟師父一樣……再也”
文楚眉眼瞬間立了起來,像他剛才那樣捂著他的嘴,“彆胡說,爹爹已經走了,你彆……亂說。”
謝卿白在文楚手心親了一下,將文楚拉到懷裡,順著她躺下,喃喃地道,“師姐,自打進了長安城,很多事情,我都是被推著走,身不由己。我想保護師父,可是師父被我連累了,連師姐也被我越推越遠……”
這一番情真意切的發言,搞得文楚有點心酸,“明天很危險嗎?”
謝卿白本不想告訴她的,但是宮變這種事情,呂家能把持朝政接近二十多年,必然是有硬實力,他沒把握,但是也拖不得了。隻是他擔心明晚萬一對付不了,那這將是和文楚的最後一麵,他想陪陪她。
將她支走,也能保護她。
“也許吧,所以,師姐今晚就彆趕我走了。”謝卿白在文楚頸邊拱了拱,“好不好。”
文楚沒再說話,隻是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轉了個身。
謝卿白知道她這是答應了,就嘴硬心軟這一點來說,文楚當屬第一。
謝卿白提起被子,將文楚也裹在裡麵,將她又往回拉了些,密密實實靠到自己懷裡後,他才舒服地歎了口氣。
好久沒有這麼抱著文楚睡了,他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