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英覺得這話甚有道理。
在塗州老家的時候,老爺的後院也不清淨。
最得寵的那位姨娘,最擅長的就是以退為進這一招。
時不時給老爺一點甜頭,偶爾還會耍耍脾氣,但人家就是把老爺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是家規甚言,傳出去不好聽,老爺怕是要寵妾滅妻了。
“小姐,過兩月您就要進謝家了,要是她給您使絆子怎麼辦?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讓謝夫人出麵把她解決了?”
王樂薇搖頭,“操之過急容易給人留把柄,先等等吧,等有好時機再行事。”
“什麼是好時機?”
“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王樂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拿筆墨來。”
想到柳文茵寫的那句大白話,王樂薇眼底帶上了譏諷。
挽著袖口,在木牌上落下八個字,“白首同心,不離不棄。”
最後還落了她和謝安的名字。
“小姐,我幫您掛上去。”
王樂薇剛想點頭,又想起柳文茵是自己爬的梯子。
如果謝安喜歡的是這類女子,她願意做一點小小的改變。
“我自己來。”
“您沒乾過這種活,奴婢怕您摔了。”
“我小心一點就沒事。”
王樂薇看了一眼周圍,王家人都在大殿那邊,應該不會過來。
從小,她都是被當成淑女培養,就連走路的步子該跨多大,都是有規定的。
爬梯子這種事,她還真沒有做過。
心裡突然有些雀躍,“扶好梯子,我要上去了。”
“小姐,您一定要小心啊。”
“嗯。”
把木牌的紅絲帶纏繞在手腕上,王樂薇雙手扶著梯子,這才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等爬到頭,王樂薇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就緊張了,頭也有些暈。
“小姐,您沒事吧?”
“沒,沒事。”
柳文茵能做到的事,她同樣也能做到!
王樂薇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要低頭,不能輸給了柳文茵。
顫抖著手,把祈願牌掛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樂薇,你在做什麼?”
王夫人嗬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身為女子,怎可以做這種粗魯之事。”
“還不快點下來,要是被人瞧了去,指不定要怎麼編排我們王家的家教。”
王夫人不來還好,一來王樂薇就更緊張了。
又看了一眼地麵,腿已經軟了。
可王夫人還在催促個不停,王樂薇心下一急,腳沒有踩穩。
“啊!”
蘭英第一反應就是去接著主子,扶著梯子的手就這麼放開了。
驚呼聲此起彼伏。
王樂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梯子也翻了,甚至還掉了兩節梯梁。
王夫人大驚失色,“樂薇,你有沒有事?”
“娘,我腰好疼。”
“是娘不好,娘不該催著你下來。”
王夫人連聲催促,“快去請大師傅,讓人幫樂薇檢查一下骨頭。”
一陣慌亂過後,王樂薇被送去旁邊的禪房。
看著地上的梯子,王夫人怒道“是誰拿來的破梯子,這是要害樂薇啊!”
蘭英心神一動,“夫人,這是謝家表姑娘留下的梯子。”
王夫人一邊走進禪房,一邊低罵,“好個小賤蹄子,樂薇還沒進門呢就這麼害她,難不成是不想給謝安做妾,想要當他的正妻!”
王樂薇低頭看著衣襟上的花紋,“娘,您多慮了,這個梯子她也用過,怎麼可能會害我?”
“你這孩子見過的事情太少,不知道人心叵測,她要是不用,怎麼能洗脫嫌疑?”
握了握女兒的手,王夫人一臉堅定,“柳文茵碰過梯子,事情就和她有關。”
“她就是在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