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柳文茵眼裡帶著疑惑,但她對謝鈺不甚了解,分辨不出來話裡的真假。
“你的臉也很紅,是不是生病了?”
謝鈺語氣揶揄,還學她的樣子,快速地在柳文茵的額上碰了一下。
隨後側過身體,假裝往火堆裡添柴,不敢直視柳文茵的眼睛。
胸口像揣了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哪怕是在戰場上,生死存亡的時刻,謝鈺的心跳都沒這麼失常過。
柳文茵以前心智不正常,做事無拘無束,這會兒雖然病好了,但有些行為已經養成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扭轉過來的。
剛才見謝鈺臉紅,不由自主就做出了那種舉動。
現在想想,確實有些不合適。
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這麼一想,柳文茵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和謝鈺之間的距離。
餘光掃到她的動作,謝鈺止不住地失落。
他見過文茵和大哥相處的樣子,要是她也能對著他撒嬌,謝鈺覺得,他大概會丟盔棄甲,不管不顧地跟她表明心意。
所有的猶豫不決,心酸失落,在看到柳文茵手腕上的鐲子以後煙消雲散。
謝鈺眼裡蘊著驚喜,就像突然被神靈眷顧了一般。
他沒再遲疑,看著柳文茵的眼睛說“茵茵,我帶你走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柳文茵自然不會巴巴地回去找送親隊伍,更不會去陳家。
她是個俗人,她怕死。
至於她的缺席會帶來什麼後果,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隻是順勢而為,沒有哪一步是她主動選擇的,後果也不該由她來承擔。
對此,柳文茵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可現在謝鈺要帶她走,柳文茵卻遲疑了。
她孑然一身,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可她不能連累謝鈺。
柳文茵向來吃軟不吃硬,謝鈺在雪地裡救了她,她已經很感動了。
如果因為她,壞了謝鈺的事,毀了他的前程,柳文茵不會原諒自己,也沒法心安理得接受謝鈺的好。
“二哥,你來幽州是不是有彆的事?”
她的反應在謝鈺的意料之中,哪怕是以前,她的病還沒好,她也不願意給彆人製造麻煩。
怕柳文茵有心理負擔,謝鈺沒說他來幽州,是為了她。
“來幽州辦事,沒想到遇見了送親隊伍,聽說他們在找你,我就追來了。”
他說的輕鬆,柳文茵卻不敢當他是舉手之勞。
幽州是陳家的地盤,他為她傷了陳景亭,這會兒說不定陳家人已經在追捕他們了。
這麼大的恩情,柳文茵實在沒辦法輕輕揭過。
如果再耽誤了謝鈺的正事,她隻會更加愧疚。
可現在離開幽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陳景亭知道她的模樣,他們在一起暴露的可能也更大。
柳文茵故作輕鬆,“我想找個地方先躲幾日,二哥,你去辦你的正事,等辦完了,如果情況允許,我再和你一起離開幽州。”
謝鈺嘴角彎了彎,文茵還是和以前一樣,明明很害怕,卻總是為彆人著想。
這麼好的姑娘,讓他怎麼放手?
“我的事不著急,等你離開幽州再去辦。”
謝鈺想讓柳文茵堂堂正正地活著,不必隱姓埋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所以,他一定要拿到陳家的罪證。
不為功勞。
不為賞賜。
隻要能換回文茵的自由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