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被柳文茵的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呆愣在原地。
唇上還殘留著香軟觸感,讓他不可置信的同時,又確定文茵真的親了他,這不是他的幻覺。
等回過神時,她已經抬步在往外走。
謝鈺明白了她的意思,“茵茵……”
伸手要去拉她的手腕。
柳文茵的動作從未這麼快過,發簪抵在頸間,“我不想當你的累贅,不想你被人威脅,更不想你暴露身份,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
她膽子不大,還愛哭,但此時此刻卻一臉從容。
“要麼有了萬全之策,你再回來救我。”
“要麼,我現在自我了結。”
謝鈺握著佩劍的手緊了又緊,他怎麼敢把文茵留下?
怎麼敢賭陳景亭會心軟?
若是文茵受了傷,到時候他又該怎麼辦?
柳文茵感受得到謝鈺的在乎,他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她不能拖著謝鈺入深淵。
深吸一口氣,柳文茵緩緩開口,“我想你好好活著,你活著,我才有可能離開幽州。”
“我不想過躲躲藏藏的日子了,有些事情既然躲不過,那就麵對好了。”
“就像你不想我出事一樣,我心亦是。”
“二哥,你會回來尋我嗎?”
謝鈺喉結滾動,手背上青筋畢露,情緒劇烈翻湧,但對上柳文茵決絕到平靜的眼睛,他點了頭。
“會。”
柳文茵眼眸一彎,“這就足夠了。”
謝鈺一步步走向心愛的姑娘,拿開她抵著血管的發簪。
重新把簪子彆入柳文茵的發間,又把她的手包在掌心。
謝鈺輕吻她的手背,“不要再拿性命說笑,我隻要你好好活著,彆的,我都不在乎。”
柳文茵何嘗不知,這種手段隻對在乎自己的人有用。
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茵茵,我不會讓你久等。”
“很快,我就會來你身邊。”
樓上的廂房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陳景亭耐心告罄。
要不是驛站裡裡外外都被把守住了,他都要懷疑,那人又帶著柳文茵跑了。
抬手示意,“上去看看。”
青柏早就想這麼乾了,這會兒點了兩個人跟他上樓。
“砰”地一聲巨響,門被大力推開。
柳文茵端坐在桌邊,除了她,屋裡沒有第二個人。
窗戶是開著的,樓下有打鬥的聲音,青柏瞪了柳文茵一眼,“想逃?不自量力!”
柳文茵懶得搭理他,全副心神都被樓下的動靜牽引。
沒有她這個累贅,二哥肯定能突圍。
謝鈺曾從千軍萬馬中取過敵將的首級,陳家人雖多,但他拚儘全力,沒有戀戰,還是成功撕開了缺口。
青柏是陳景亭身邊實力最強的侍衛,等他下樓,一切都來不及了。
翻身上馬之時,謝鈺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口。
他很快就會回來。
如果陳景亭敢傷文茵,他絕對雙倍奉還!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人逃了,陳景亭的傷口更疼了。
這到底是何人,能耐還挺大!
要不是帶著柳文茵會拖後腿,他怕是把人帶走了。
陳景亭勾唇,男女之情,不過爾爾。
和性命相比,這些都不過是浮雲。
重重地把茶杯擲在桌上,他一句話沒說,身上的寒氣卻能凍死人。
所有護衛包括青柏都低著頭,他們這麼多人,還是讓人跑了,不怪世子爺會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