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今年才及笄,若是在京城,她可能還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可自從來了幽州,她幾次經曆生死,剛才又被陳景亭嚇了一次,以為他是來真的。
種種委屈一齊湧上心頭,柳文茵的眼淚怎麼也克製不住。
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到頭?
她沒哭出聲,淚水無聲滑落,沾濕了大片鬢發。
陳景亭做事隻看心情,從來不管彆人會不會受傷,可這會兒看著柳文茵的樣子,再結合她剛才的話,突然覺得柳文茵也有些可憐。
原本來幽州的應該是五公主,後來應該是謝家人。
至於為什麼最後送來的是柳文茵,就像她說的那樣,她無權無勢,好欺負罷了。
陳景亭看著帳幔,突然覺得柳文茵的遭遇和自己母親有些相似。
都是婚姻不能自己做主的可憐人。
想到母親,陳景亭就心軟了。
如果,如果柳文茵不背叛他,那他就暫時養著她,陳景亭這般想。
“彆哭了。”
“不是你讓我哭嗎?”
陳景亭剛有所心軟,就被柳文茵的反駁衝了個無影無蹤。
給點好臉色,她就敢開染坊。
要是讓她知道他的心思,那還了得?
麵無表情地盯著柳文茵,“我數到三,再哭眼睛就彆要了。”
“你除了威脅人,還有什麼本事?”
“把威脅變成現實,這本事夠不夠?”
柳文茵一噎,生怕陳景亭來真的。
可她又控製不住眼淚,隻能翻了個身,側對著牆麵。
還不忘給自己蓋上被子,遮住了身子。
從陳景亭的角度,隻能看到她修長的脖頸,可能是皮膚太白的緣故,還能看到掩藏在皮肉下的血管。
咬一口,會是什麼滋味?
陳景亭被自己的想法嚇著了,他承認自己不是好人,但從未有過這種嗜血的想法。
好端端的,他為何想咬柳文茵?
思想已經失控,陳景亭不想自己的行為也跟著失常,猛地翻身下床,就這麼赤著腳走了出去。
門外一左一右守著兩個丫鬟,見世子爺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眼裡帶著同樣的錯愕,怎麼這麼快?
被屋外的冷風一吹,陳景亭的意識恢複清明。
也想起還有件事沒做。
“砰”,門又重新摔上了。
丫鬟又對視了一眼,難道是狀態不佳,世子爺才這麼生氣?
柳文茵還沒從悲傷裡緩過來,陳景亭便已經去而複返。
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
想到他剛才的威脅,柳文茵猛地閉上了眼睛。
陳景亭冷哼一聲,“慫。”
短短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柳文茵快被他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
“彆急,你馬上就知道了。”
陳景亭拉過柳文茵的左手,在她的手臂上劃了道口子。
柳文茵明白了他的意圖。
已經無力爭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胳膊上的傷口。
不嚴重,也不算疼。
卻讓她心生悲涼。
這和任人宰割的魚肉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