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的時候,都是乜著看的,十分張揚和欠揍。
他如今心情不好,就連麵對自己的好友,也還是那個欠揍的態度,語氣不好問道“乾什麼?”
鄭一祁雖然跟明景讓一起長大,但也不知道明家的那些事。
明家還未往外告知這個消息,明景讓也沒跟他說,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明景讓那個失蹤了十年的姐姐,已經被找到了,甚至已經回來了。
他隻是覺得奇怪。
自己這個兄弟,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每日病懨懨的,他問了幾次也不肯說。
他心裡實在好奇,也擔心他,怕他出事。
這會,他也沒理會明景讓惡劣的態度,皺著眉,張口就問“你到底怎麼了?”
“剛才徐夫子往你這邊,不知道使了多少眼色,還故意咳嗽給你聽。”
“你倒好,還是老樣子,我看回頭,徐夫子又得跟葉祭酒告狀去了。”
明景讓一臉冷淡。
“隨便。”反正這破學,他也不想上了。
但關於鄭一祁問的怎麼了,他卻沒有多說一個字,甚至很是不耐煩地問鄭一祁“還有彆的事沒?”
他這會正煩心著呢,不是很想跟鄭一祁說話。
“你——”
鄭一祁皺眉。
他也是少爺出身,看明景讓總是這個態度和德性,他也有些生氣了。
愛說不說!
當他稀罕聽呢!
他剛想說話,外麵忽然有人喊道“明少爺,你家小廝找你。”
國子監不準學生帶小廝上學,但他們這些學生,平日都得住在國子監中,總得有人伺候。
不過平時他們沒事的時候,這些小廝、隨從也不會過來打攪。
這會突然聽到天新過來找他。
明景讓先是皺眉,待想到什麼,他立刻變了臉,不等跟鄭一祁說什麼,他就立刻站了起來,匆匆往外走去。
“喂,明景讓!”
鄭一祁見他不打一聲招呼就直接走了,氣得在後麵大聲喊他。
明景讓卻頭也不回,很快就跑得沒了蹤影。
看著這副畫麵,鄭一祁更是氣得不行,也懶得去管他發生了什麼,他沉著一張臉,就直接坐回到了椅子上。
旁邊有要好的同窗,看到明景讓大步離去,忙來問他,明景讓這是怎麼了?
他黑著臉,雙手環胸,語氣也很氣“鬼知道他怎麼了!”
而另一邊,走出玄字班的明景讓,很快就在外麵一座假山旁,看到了自己貼身小廝天新的蹤影。
見天新麵露著急,整個人在那急得打轉。
明景讓臉色微變,心情也變得更為緊張了。
他連忙快步走去。
“少爺!”天新見他過來,也急著喊道。
“怎麼回事?”
不等他行禮,明景讓就率先問道,想起先前心中猜想,他沉聲問“是不是阿姐出事了?”
天新微怔,顯然沒想到他會猜到。
他呆怔地看著明景讓。
明景讓看他這樣,卻更加著急了,皺著眉,著急道“說啊嗎,阿姐怎麼了?”
天新聽出他話語之間的怒氣,這才趕忙回道“六姑娘暈倒了。”
“什麼?”
明景讓瞪大了眼睛。
想過阿姐出事,卻沒想到這事竟會這麼嚴重,好端端的,阿姐怎麼會摔倒?
家裡肯定出事了!
明景讓俊臉黑沉,他想也沒想,就徑直往外走去,顯然是不打算上今天這個課了。
天新看得一楞。
等反應過來,忙追跑過來,勸阻道“少爺,還沒放學,而且今天也還沒到回家的時候啊!”
可明景讓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多?
反正他在這國子監中,一直都是個刺頭,該罰該訓,隨他去!
他才不怕!
他現在就擔心阿姐,怕她出事。
明景讓一邊大步往外走,一邊問氣喘籲籲跟在他身後的天新“好端端的,阿姐為什麼會暈倒?”
“六、六小姐回來了。”
身後傳來天新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明景讓一時沒聽明白,皺眉,什麼六小姐回來了?
六小姐不是阿姐嗎?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天新這是在說誰了!
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二話不說。
明景讓就加快了步子,如風一般,疾步往外走去。
走到馬廄,他讓人找來自己的馬,翻身上馬時,他才居高臨下看著天新,冷冷丟下一句“哪來的六小姐?家裡就阿姐一個六小姐!我也隻有阿姐一個姐姐!”
他說著,拿起手裡的鞭子往地上狠狠一甩。
地上立刻濺起一片泥土。
天新白了臉,卻不敢躲,任由泥土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明景讓則握著馬韁,冷著臉瞥向天新“以後再胡說八道,這鞭子就不是落在地上了!”
明景讓說完,不顧天新蒼白的臉,就徑直先調轉了馬頭。
兩條有力結實的小腿,用力一夾馬肚,胯下那毛發黑亮的馬匹,就徑直往國子監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