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文己起來洗臉,卻赫然看見自己眉心有一朵淺粉的梅花,顏色極淺,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大神,大神,”蘇文己跑到若水琴旁邊,“大神,你看我的臉!”
“莫急,這可是好東西,月圓之夜,你就知道了。”
月圓之夜?
蘇文己不是很放心的一步三回頭地挪去梳妝台,裡麵,月圓之夜和月隱之夜,好像都不是什麼好日子啊。
期待又緊張的捱到了月圓之夜,蘇文己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不要,不要,救我,救我。”
“秦梅香!秦蘇,蘇妃!喂!醒醒!你醒醒!”
皇帝按捺住弄死蘇文己的衝動,使勁的搖著蘇文己,奈何對方根本醒不過來。
“不要靠近我,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直到天將亮,蘇文己才猛然睜開眼醒來,整個人僵在地鋪上,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冷汗浸濕了衣裳,蘇文己卻沒有絲毫不適,隻呆滯地盯著天花板,眼裡滿是恐懼。
“喂,醒醒了。”
皇帝帶著倦意的臉突然出現在蘇文己麵前,昨夜蘇文己說了一晚上的夢話,皇帝也被吵的一夜沒睡著,好慘一男的。
蘇文己呆呆的看著皇帝,眼裡滿是受傷的涼意,慢慢起身,坐到床上。
皇帝看看蘇文己的狼狽樣,叫小德子進來換上衣服,回寢宮補眠。
蘇文己就這麼一直坐著,隨後銷上門,挪到梳妝鏡前,額間的梅花,似乎紅潤了些。
蘇文己強打精神,隨意地束了發髻,坐到若水旁邊:“大神,你是不是故意的。”
“看到了什麼?”
蘇文己疲憊的歎口氣:“壞人,都是壞人。”
琴上浮起一層白霧,一根白色的琴弦若隱若現,輕響一個音,讓蘇文己清醒了不少。
“那是梅妃的詛咒,你會看到梅妃是如何被人害死的,噩夢頻率愈來愈頻繁,最終可能會一閉眼,就看到那些場麵,直到死去。”
“大神,我是看到了那些東西,但是,她不是梅妃,她是林常在。”
夢裡,蘇文己變成了林常在。
一群人指責梅妃是妖怪,要求皇帝車裂梅妃。
終於,皇帝不堪輿論壓力,下旨車裂梅妃。
可是,抓捕梅妃當天,皇帝卻突然去了林常在屋裡,送給了她一張人皮麵具。
林常在當場嚇暈了過去,再醒來,她便是以梅妃的身份,被關在了死牢裡,三天後,被車裂。
行刑當天,很多達官貴人都在場,蘇文己一一看過去,記住了那些人的臉:定國公,輔國公,文武丞相,京州知府,皇後,賢妃,當時剛進宮的齊修儀,榮婕妤,最後,在角落,看到了戴著林常在的臉的梅妃。
“醒來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真的被撕裂了。”
蘇文己趴在若水琴上,整個人都透露著虛弱。
“辛苦你了,晚上,我們再去一趟梅苑,最好是能度化林常在,否則,還是要耽誤很久。”白芨道。
“那我的詛咒怎麼辦?”
“此咒傾注了林常在大量的怨氣,我們也無法可解,隻有林常在輪回轉世,才能解除。”
“好吧。”委屈巴巴,弱小可憐又無助。
若水安慰道:“放心,大不了,便舍了這肉身,反正一個做任務的構界罷了,詛咒再強,也傷不了你。”
“這隻是一個構界,裡麵的人都是被安排好的來演戲給秦梅香看的,隻有一個是真正重生那豈不就是林常在?!可是死的那個,也是林常在啊,哎喲好複雜啊。”
正準備感慨一下,構界都如此殘忍,那秦梅香原本所在的世界裡豈不是更加可怕,結果,就這麼成功的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
“會不會,林常在那天晚上附身在梅妃身上了,結果就被你們誤認為是重生的人了?”
白芨沒有一點猶豫就否定了蘇文己的假設:“不會,林常在被鎖魂咒束縛在碎屍裡,梅妃也有問題,她極有可能就是重生之人,你一定要小心。”
“嗷,人家不想乾了,一個個的都好厲害啊,我到現在連張符都畫不好啊。”
太傷自尊心了。
“萬事開頭難,隻要你畫出第一張,後麵就會畫的越來越好的。”
“唉。”
蘇文己幽幽一歎,隻覺人生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