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隻在風中消散(2 / 2)

生意再忙也得顧及終身大事啊。他充耳不聞,一連幾日沒有回家。

“我看他就是讓我一把年紀不得安生…”婢女們都哄著老夫人。“公子也是生意太忙了。”

又是過了幾天,有婢女跑過來對他說。“公子不好了…老婦人要自殺了!”

他放下手中的算盤,匆匆趕去,她指著白綾道:“你不成婚,讓我怎麼對麵對你死去的父親,倒不如…跟著他一起了!”

“兒子願意成婚。”

想到前幾日對那表妹的調查,他垂下眼睛。像沒了靈魂的傀儡一樣:“全憑母親安排。”

婚事很快就進行了。果然是他的表妹王雙玉,老夫人笑著說,“這是你表妹啊,你看出落的多亭亭玉立一姑娘。”

她因為家裡的失落,再一次重新振作過來,她欣喜的看著麵前俊朗的男子,年紀輕輕,又這麼大家業,她捏緊了衣袖,“表…表哥。”

他沒有反應。都是王夫人在旁邊提醒,他如夢初醒回了一句:“表妹。”

如果她,就好了。他又想她了。可惜她的麵容在夢裡越來越不清晰了。

……

後院經過這麼多年修繕。又一年春天,春靈破損的靈力也重新聚齊。

她想自己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時間過了好久,她看著他依舊給院子剪著枝牙。他好像不是那個青澀的少年了,變成了青年俊郎模樣。

凡人都會逐漸老去,歲月怎麼給他留下變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了自己的隱私,她想和他每次都見麵,興奮的跑過去:公子…”

隻要找到定春珠,她就可以。可以四季都在,他們可以品文論學。

她可以勇敢的帶他走,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可是這一次,他的眼裡卻再也沒有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身體穿過她的靈體,她喃喃道:“公子,看不見我了嗎?

“公子,該去換喜服了。”下人催促道。

她聽他講過的穿喜服,就是要成婚了,“公子這是要成婚了?”她看著滿堂的紅綢。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絲陌生。

本來春靈想過的,他若娶得心愛者,她亦為其歡喜。可是現下她後知後覺,竟然落淚。

春靈一生落淚,一落淚,竟引得屋外風雨飄忽灑落紅堂,卷起紅綢。

賓客交錯間,王禮正和人交談著,那人想必是王禮的長輩,“哎呀,王禮這孩子以前就愛讀個書,現在怎麼不看了?”

青年正遊刃有餘的接過話:“那是少年不懂事,我前幾日再去翻書,倒覺得那些文章,迂腐無趣的很。”

“聽說隔壁,因科舉屢次不中又瘋了一個?”王禮幾分嗤笑,“倒是和我那小叔差不多,不懂變通,買一個不就好了。”

他轉而想起:“以前家裡條件不好。”

正逢一大官特來賀喜,王禮轉頭和他附勢:“大人,以後多多仰仗了…”

那官秒懂:“都是相互照應…”

春靈也學過這個詞,叫官商勾結,“他不看書了?”

她實在不能接受他的轉變,以前的王禮不是這樣的,她楞楞的跟著他走流程。

迎花轎,拜天地。送洞房。

賓客交錯,她看到了一處算盤,上麵有他的氣息,可是她一碰,手就被上麵的世俗名利氣息燙傷。

他的眼睛不複往日清澈,也是這樣,所以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至於她想的長相見,屋頂上有燕子築巢,一年一朝。

她抬頭看著燕子飛過,如同梁上燕,他和彆人,歲歲常相見。

她又一次落淚,可這樣的他,全然不是當初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

王禮他真的開心嗎?

春靈想著,書中用感情說露水情緣,她試著模仿體會人間,可現實往往是,人和靈從來隻有相識的緣分,卻沒有繼續接下來的勇氣。

卻道當初少年郎,興之鑿鑿說要考取功名,改變這世道。不過最後也融入世間。

而她因他而困,偷偷識了字,懂人心,卻不能接受人心易變遷之磨。

這樣的婚事,選在她蘇醒的春天。

最後看了一眼已經修複好的秋千,她沉睡了多年沒有在出現。

夢裡,他們找到了定春珠,他笑著同她說自己金榜題名。終於能施展抱負,做自己想要的事了。他如同蝴蝶,自由到沒有任何風雨可以阻止他的翅膀。

再後來,小女孩從秋千上摔下來的時候。“那是他的孩子。”

她救了她,小女孩也能看到她。“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

“我叫來期。”

來期來期,不曾歸兮,沒有歸期。

“好漂亮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