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阮姐姐。”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奶聲奶氣地看著阮卿。
“你認識我?”阮卿奇著笑道,裴一遠也蹲下來頗有興致地看著她。
小姑娘撚著滿是補丁顯得破舊的衣服,怯生生看著裴一遠,像是有些怕他的樣子。
平心而論,裴一遠樣貌雖不似好女,但也稱得上一句驚豔,他在京城時間不多,怎麼看都不該是會被一個小姑娘害怕的樣子。
“寺廟,姐姐的粥,謝謝姐姐。”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抓住阮卿的手指,葡萄般水靈的眼睛一瞬不眨地望著阮卿。
話裡是說不言寺阮卿去揚州前為流民派的那次粥。
她微愣,原是這樣,難怪她會怕裴一遠。她輕笑一聲:“不用謝,在玩嗎?鬨市上注意安全。”
小姑娘點點頭,不舍地看了阮卿一眼,又對看見裴一遠的臉,脖子一縮,追著跑遠的夥伴跑了。
裴一遠氣笑戳了戳阮卿的肩膀:“嘖,你看我多慘。”
“是嗎?”阮卿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他的手。
“不嗎?”
“不吧。”她溫聲眯起眼笑了聲。
裴一遠不可置信地笑:“行。”
話題一止適才劉大的模樣便不住地湧上麵前,阮卿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她一掐指腹從記憶中抽出來,問:“劉家幾個孩子?”
“三個。”裴一遠道,“京中人人說楊侍郎和妻子伉儷情深,他們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早年的側室生了一個女兒。”
這算哪門子伉儷情深。阮卿腹誹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衙門前,裡麵烏泱泱擠了一片人,哭聲震天。裴一遠拿出令牌在官兵麵前晃了圈,便帶著阮卿直直走了進去。
將一進門,便聽楊夫人被侍女扶著,精致的妝容已經花了,眼皮紅腫,無力地被扶在椅上坐下,她是認識阮卿的,一見到阮卿便眼睛一亮,明明已經哭斷了力氣的身子不知從哪裡攢出氣力來,一把衝上來抓住阮卿的手:“阮小姐!阮小姐您來說,我家大郎今日怎的遭此橫禍啊!是佛祖怪我嗎,您告訴臣婦啊……”
阮卿敏銳地覺察到她話裡的“罪孽”,麵上卻不動聲色,輕柔扶起楊夫人:“夫人說的哪裡話,夫人樂善好施,佛祖緣何降罪?”她抿嘴微笑,杏眼微彎,“這是裴將軍裴一遠,是來幫夫人的,夫人想起什麼告訴他便是,將軍一定會為大公子伸冤的。”
裴一遠是劉昊一案的主查官,劉夫人雖清楚其中關竅,但她先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
她抹去臉上的眼淚,撐著侍女的手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哽咽:“將軍……”
“夫人。”一道溫和的聲音傳進來,劉夫人聲音驟停。
見被打斷,阮卿和裴一遠的麵色都不算好地轉身望去,隻見一個莫約四十多的儒雅男人,帶著笑和顏悅色的,這便是吏部侍郎劉岷了。
“劉大人。”裴一遠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先行打了招呼。
“喲,裴將軍。”劉岷打了個招呼,轉眼便看見立在他身側溫和掛笑的阮卿,他狀顯意外,“阮小姐?你們二位認識?”
不待阮卿說話,裴一遠便輕笑道:“劉大人這番過來是找我們敘舊的?”
“自然不是。”劉岷輕歎一聲,“不瞞各位說,我路上已經知曉此事了,還勞請各位務必給犬子一個公道。”他攬著劉夫人的肩膀握住手,後者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靠在他懷裡涕淚漣漣,“內人身子不好,我得先行帶她走了。”說罷他看著春凳上被白布蓋著的屍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