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院裡,飯菜的香味席卷著每個犄角旮旯。
被秦謂誇得嘴都合不攏的王田氏,自己一口沒吃,竟忙著給秦謂夾菜布菜了。
說得高興了,一家人都會笑上一陣。
相較於王小院的歡聲笑語,老林家宅子裡卻是無比壓抑。
“沒用的東西!連飯都不會做,要你有何用啊!”林牛氏把碗往桌上一摔,碗裡的清粥淌得到處都是。
桌上的幾碟鹹菜,搖晃得乒乓作響。
蓮香強忍著手上灼燒的疼痛,縮了縮淤青發黑的手腕,低頭不語。
旁邊林文海一臉厭煩的將碗放下,吼道:“娘!飯也按你說的做了,你到底對她還有哪裡不滿意?”
“怎麼滿意?嗯?文海,你好好看看,這叫粥嗎?這米還是硬的,湯是湯米是米,這也能叫粥?當初王金枝再不濟,也煮不出這種東西!
做不了事就算了!原想著她做了這些年的妓子,好歹也該也有些銀錢的吧!謔,這家夥倒好,除了一張等著吃的嘴,啥啥都沒有!”
“我……”香連想說自己的錢,都被林文海拿去了。
“你不許說話!”林文海嗬斥道:“在我們家做兒媳婦,母親說話你聽著便是!輪不到你插嘴。”
“都吃飽了是吧?吃飽了就趕緊收了!收拾完,你跟我一起出門。”
蓮香身子一顫,眼頓時就紅了。
她嘴唇顫抖開口想說什麼,卻在對視上林文海凶神惡煞的目光後,痛苦的低下了頭。
察覺異樣的林牛氏,問道:“天都快黑了,你還帶著她出去做什麼?”
“這您就彆管了。”
林文海把碗一放,蓮香立刻起身收拾起來。
桌上收拾妥當,林文海便拉著人出門了。
此時天邊已經僅存的紅,已經被四周的黑緊緊壓製。
街角,蓮香幾度掙紮,也沒能掙脫林文海。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
“跟我走就行了!哪來這麼多廢話!”林文海扯著人繼續往巷子深處走去。
蓮香驚恐的看著所過之處,直到林文海停在一處偏僻而破敗的院門前。
“這是哪?”她問。
以前在樓子裡,她們這樣的女人是不被允許出門的。
即便被恩客點去宅子裡,那也是坐在龜公的肩上,由龜公送去恩客家裡。
完事了,還是坐在龜公的肩上回來。
誰要是腳落了地,回到樓子免不了挨上一頓狠的。
所以,即便是在十裡鎮這麼些年,好多地方,她都沒有去過。
林文海上去叫門,許久,才有人將門打開。
開門的是個廋高個,衣衫破敗的男人。
“人我送來了,錢呢?”林文海問。
男人先是看了她許久,方才從褲頭裡掏啊掏,掏出一把錢來。
“說好的五十個錢,還是熱乎的,嘿嘿嘿。趕緊進來吧。”男人側身打開門,催促他們進去。
林文海嫌棄的將銅板子收好,扯著她進了宅子。
“文海,這是哪兒啊?你帶我來這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