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澈站在陸淮琛的身後,悄然朝兩個保安點了下頭。
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秒,鬆開了蕭景析的雙腿。
蕭景析像攤軟泥似的,趴在了地上。
他微抬起頭,仰望著沈簡初。
其實以前,他便覺得沈簡初不凡,但那會,他的惡趣味使然,隻想折斷她滿身的傲骨。
現在,沈簡初逆著光,他竟然隻能看得見她。
或許,當初他不應該對沈簡初那麼狠的。
淩虐過無數人的蕭景析從未有過懺悔之意,但此刻,他第一次後悔了。
沈簡初嬌俏的小臉輕皺,長腿輕邁,鞋底有意無意地從蕭景析的手背上碾了過去。
她不是聖母,蕭景析欠她那麼多,她絕對不會因為他現在的處境慘淡了一些而心軟。
蕭家倒了,蕭景析也不是從前的公子哥,未來還長,等著蕭景析的磨難還多著。
沈簡初會用她畢生之力,讓蕭景析永無出頭之日。
“唔。”蕭景析吃痛皺眉,手縮成了一團。
陸淮琛還坐在沙發上,手裡還輕晃著酒吧,幽沉的視線卻在沈簡初出現以後,就緊鎖著她。
她身上還是今天在作品展上穿的那套衣服,但衣服皺了不少。
陸淮琛的目光最終在沈簡初脖頸上的紅痕上落定,眸光瞬間眯起。
那玩意,當然是沈簡初自己掐出來的。
她打定主意要訛厲妄霆,當然要做戲做全套。
可陸淮琛不知道。
在他眼中,就是沈簡初剛剛和厲妄霆……
“砰——!”
陸淮琛手裡的酒杯被他捏爆了。
酒杯的碎片爆裂,深紮進了他的手心裡。
“嘶——!”現場的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幾秒的緩衝期後,酒吧老板發出吼聲,“快!”
“快把醫藥箱拿來!”
“還有醫生,馬上叫過來!”
酒吧裡經常有人鬨事出外傷,要麼就是需要醒酒,避免出事來不及處理,老板還雇了兩名醫生在酒吧駐場,兩人輪流上班。
這叫什麼事,陸淮琛折騰了一晚上,這蕭景析還沒怎麼樣呢,陸淮琛先把自己搞傷了!
所有人都怕擔責,一窩蜂地往醫生的值班的房間那兒跑。
沈簡初擰了擰眉,走上前去查看陸淮琛的傷勢,“老板,你這……”
陸淮琛麵如墨色,冷聲,“你一個人來的?”
厲妄霆沒陪她。
“嗯。”沈簡初輕點了點頭。
沈簡初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一群酒吧的工作人員帶著醫生,越過了沈簡初去到了陸淮琛的麵前。
他們圍住了陸淮琛,醫生蹲在他身旁,拿著鑷子幫他挑玻璃碎片。
“過來。”陸淮琛沉沉地看著沈簡初。
所有人猛地回頭,像看救世主似的盯著沈簡初。
沈簡初頗不自在,頂著重重的壓力上前。
陸淮琛另一隻手在沙發上輕拍,示意沈簡初坐下。
他的手在往地板上低著鮮血,血腥味也在空氣中發酵。
都這時候了,沈簡初不和一個傷號計較,她默聲落座。
下一秒,陸淮琛把醫生手裡挑玻璃的鑷子奪了過來,塞進了沈簡初的手裡,“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