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接過紙張,總覺得前麵一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謝謝。”
話音剛落,檢查室的門被人推開,小護士在看到“鄭醫生”的時候笑開了花,打趣道:
“周主任,您怎麼在這兒?院長到處找您呢!”
“周主任?”
唐棠的臉一瞬間就紅了,腦袋裡“嗡”的一下,如當頭棒喝——
找錯醫生了?
還在他麵前脫了裙子?
他的手還摸了我的……
指尖在她身體上的觸感不曾消弭,甚至因為男人身份的揭穿,更加明顯。
她都沒聽清楚麵前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將小護士打發出去,又關上門來到自己麵前,隻覺得兩眼一黑。
“唐記者?唐記者?”
叫了兩聲見唐棠沒有反應,周醫生大步流星來到她身邊,手略過唐棠的肩頭撐在門板上。
撲麵而來的,是他清新淡雅、如雨後森林的香水味兒。
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力。
唐棠倏地瞪大了眼睛,仰麵時鼻尖碰到了男人溫熱的口罩,眼看就要靠在門上,他的手先一步攬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小心涼。”
她一時間忘了掙紮,隻覺得那隻手堅實有力。
唐棠盯著男人一動不動,但呼吸越來越快,窒息感讓她想要逃離。
“早就聽聞唐記者的大名,卻沒想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彆亂想,我隻是替鄭醫生值班。”
男人伸手貼在她蒼白的麵頰上,像是打量藝術品一樣將女人此時委屈到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刻在心裡。
唐棠撇開臉,吸了吸鼻子,幾欲張口,但話到嘴邊卻澀在了喉嚨裡。
“周主任……”
“嗯?”
男人微微挑眉,那雙緊緊盯著唐棠的眼睛好像要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記錄下來。
聲音沙啞,唐棠的眼睛四處看著,但就是不敢望向男人。
“唐記者有什麼難言之隱儘管和我說,畢竟我們也算是坦誠相見過的人。”
周主任在唐棠耳邊吹了陣風,女人的脖頸紅了一大片。
她整個人一抖,聲音小心翼翼:
“我……我家裡的事情希望你保密,不要……告訴彆人。”
唐棠正是事業上升期,電視台副台長的位置剛空出來,最有希望晉升的她不想因為家事被人說三道四,耽誤了這次機會。
“當然。”
男人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潔白光滑但帶著一道刀疤的小指靈巧地纏繞住了她的指頭:
“這是我和唐記者,兩個人的秘密。”
說話時,他口中的熱氣和她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一半散在空中,一半入侵了唐棠的身體。
話畢,他後撤一步,拿出手機遞給唐棠:
“周雲宴,唐小姐在醫院有什麼不方便的,儘管和我聯係。”
“謝……謝謝。”
但唐棠並沒有接過手機,逃荒一樣從周雲宴身邊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臉紅得能滴出血,耳朵裡都是自己心跳的聲音,唐棠扶著牆剛坐下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就跑過來拽著她的衣服:
“媽媽,你臉色很不好,沒事兒吧?”
“沒事兒,小瑾,我們回家吧。”
雖然小瑾是汪洋和前妻的孩子,但乖巧懂事,唐棠並不介意給這麼可愛的孩子當後媽。
來到醫院一樓,大屏幕上放著周雲宴的照片,旁邊清清楚楚介紹著:
“全球著名腦科醫生,省一腦科主任,腦科學新時代奠基人之一,完成全球首例動物識彆腦細胞亞型技術應用於人類大腦的手術。”
周雲宴。
他根本就不是生殖科的!
也根本不可能替鄭醫生值班!
隨時都能暈過去,唐棠緊緊抿著唇,她盯著大屏幕上男人意氣風發的照片,視線落在他的眼睛、淚痣和手指上。
腦海裡都是兩人在病房中親密的接觸。
“媽媽?爸爸還在家等我們呢。”
“走吧,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