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也看到他正在忙,將身後的人引了進來:
“周主任,這個人說是您病人的家屬,是鄭醫生讓我帶過來的。”
周雲宴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他還沒認出來那個男人,小瑾一聲“爸爸”讓他有些恍惚。
唐棠聽到小瑾的呼喚,起身就瞧見姍姍來遲的汪洋將小瑾從地上抱起來,在臉上狠狠親了一口之後走到唐棠身邊噓寒問暖:
“老婆,你沒事兒吧?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兒,老公,這是腦科最權威的主任,周雲宴,他正在看小瑾的片子。”
“哦哦,”汪洋連連點頭,然後謙卑又討好地對周雲宴笑著:
“周主任,小瑾的事情還要麻煩您了!”
一時間,太多的信息湧入周雲宴的腦海,他有些恍惚,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他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吃醋了,後來發現好像不僅僅是這樣。
那種對唐棠相見恨晚而誌在必得的情緒逐漸填滿了他整個胸腔。
哦——
當看到汪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巾正大光明地給唐棠擦汗的時候,周雲宴才意識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
為什麼這樣一種男人都能夠陪在唐棠身邊,而他隻能這樣虛與委蛇,企圖得到她倫理之外的傾慕?
皮笑肉不笑,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周雲宴指著片子:
“現在看得並不是很清楚,我需要再檢查一下小瑾的外傷。”
“好的好的,周主任。小瑾,快來。”
唐棠連聲應下,而後將小瑾帶到周雲宴麵前。
周雲宴裝模作樣地看著小瑾腦門上的包兒,但他的心裡在看到那個片子的一瞬間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小瑾的腦袋裡長了一個腫瘤。
但至於是不是腦癌,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這件事情不是周雲宴有意要瞞著唐棠,而是他不知道要怎麼給她說。
一邊檢查著小瑾頭上的傷,一邊打量著唐棠和汪洋的神色,周雲宴拿不定主意了——
唐棠現在看起來太著急了,如果告訴她,估計她一時之間肯定承受不住。
但這個汪洋看起來又太淡定的,就好像他確信小瑾肯定沒病一樣。
或者說,小瑾就算是有病,也無所謂?
後一個想法很快就被周雲宴給打消了,畢竟哪兒有父母不愛自己子女的?
“哎呦。”
“怎麼了,小瑾,哪兒疼?”
“肩膀疼,叔叔你抓痛我了。”
周雲宴碰了一下小瑾的肩膀,後者小聲叫了出來。
他道歉之後揉了揉,掀開孩子的衣領檢查肩膀時,一道淤青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孩子的肩膀上怎麼會有淤青?
這種東西摔跤和摔不出來。
轉頭,他看到另一個肩頭也有淤青。
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