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宴的飛機剛落地,記者們就已經將到達通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剛剛結束的峰會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省一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作為專家,周雲宴在此時此刻的發言就顯得尤為重要。
“周主任,省一這次出現院內感染,您認為院方有什麼樣的責任?”
“周主任,就您目前掌握到的消息,這些孩子到底是什麼病毒感染?”
“省一欠人民一個道歉!”
周雲宴一路都在和醫院通話,並沒有回答這些記者的提問,馬不停蹄剛來到醫院,院長急得焦頭爛額:
“周主任,你可算回來了。”
會議室裡,各個科室的科主任都坐著,一個個麵色沉重,尤其是兒科主任,麵色尤為鐵青。
“院長,現在情況怎麼樣?”
院長歎了口氣:
“短期內出現 3例以上,臨床症候群相似,我也高度懷疑是院內感染爆發。而這幾個患兒分彆來自兩個產房,四個產後病房,沒有公共人員,沒有共用儀器——找到病原體猶如大海撈針。”
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傳染病和巧合的區彆在於,患兒是否接觸過同一樣東西。
但現在,顯然已經靠向後者的方向。
不過有這麼可怕的巧合嗎?
他低頭細細閱讀著這幾個孩子的臨床症狀,幾個科主任都交換了一下意見,他們望向周雲宴,像是在等待最後的希望。
而周雲宴起身,一邊在白板上將患兒的症狀列出來,一邊在旁邊和相匹配的感染源連線:
“引發院內感染的病原體可能是寄生蟲、病毒以及細菌。考慮到傳播速度極快,首先排除寄生蟲感染;患兒的驗血結果顯示並無淋巴細胞增多,且他們均對抗病毒藥物利巴韋林沒反應,而如果是其他病毒,也無法及時找到,所以再次排除病毒感染;如此,就應該首先考慮細菌感染,而由於廣譜抗生素對患兒不起作用,因此考慮耐藥菌株。”
“這麼說的話,”鄭銘鐸轉了一下筆,“醫院最常見的耐藥菌有4種——抗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通過食物和水源傳播的綠膿杆菌,抗萬古黴素腸球菌,以及H流感。”
“我現在就安排細菌培養。”
檢驗科的人剛說完,周雲宴補充道:
“細菌培養要 48個小時,等檢測結果出來時,患兒很可能已經死亡了。必須一邊治療,我們再一邊想辦法。”
會議的時間很長,期間陸續有人從辦公室裡出去交代科室裡的醫生和護士下一步工作。
等會議徹底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多。
周雲宴連夜飛的飛機,來了之後一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會議剛結束,本來想去休息室裡稍微睡一會兒,院長留住了他。
“周主任。”
院長是個約莫六十多歲的男人,臉上帶這些白色的胡茬,雖然和周雲宴是同一所大學畢業,但後來轉到了行政崗位,醫術上雖然不及周雲宴,但這種時候,各位醫生隻需要考慮怎麼樣將患者治好,他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首當其衝的便是輿論。
“怎麼了,院長?”
“這些新聞想必你應該也已經看過了,現在咱們醫院的聲望岌岌可危,這個問題已經不僅僅是治好病人這麼簡單,還需要挽回咱們的名望。”
周雲宴接過院長遞過來的手機,熱搜前幾名全都是關於省一的:
“這個醫院一直就是圖財害命!”
“就是,還吹有多少多少專家,怎麼一個小孩兒的病都治不好?”
“誰知道這裡麵貪了多少?”
“肯定是小孩兒的家長不送錢,沒人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