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宴立在玻璃前,白大褂將他整個人的身形拉得更加修長,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重症監護室中的病人,院長說剛進行了治療,目前正在觀察情況。
院長沒有走過去打擾周雲宴,而是帶著唐棠在不遠處站著,他指著裡麵的病床說:
“接受治療的兩名兒童出現腎衰,目前正在排查原因,周主任雖然不是兒科的,但之前在A國是全科醫生,經驗老道,我們的兒科張主任和內科錢主任都是海市數一數二的,對於治療我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院長話音剛落,周雲宴和其他幾個科室的主任就匆匆走向電梯,唐棠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男人的身影,可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自己。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唐棠清了清嗓子掩蓋自己的尷尬:
“院長,這幾個孩子的病情今天有望能夠好轉嗎?您也知道,我們這是新聞直播,現在外界的輿論對於貴單位來說很不利,所以……”
唐棠的話還沒說完,院長會意地點點頭:
“我明白,唐記者,謝謝你們李總編願意在這個時候報道出真相,我們會把握住這次機會的。”
唐棠也不願意平添這兩個高層人物之間的矛盾,倒是沒有將真相說出來。
準備好機位,架好攝像機,在院長辦公室門口,唐棠最後一遍熟悉著采訪提綱,當看到稿子上備注了一條需要采訪一名醫生了解治療情況時,她想到當時周雲宴全神貫注的樣子,總覺得現在不是打擾他的好時機,將這一條劃掉了。
“唐記者,我記得李總編不是特彆說了,不能隻采訪院長一個人,一定要找一個醫生來側麵印證嗎?而且他已經給咱安排好了,就是外科的那個什麼副主任。”
小張記性倒是好,站在身後手越過唐棠的肩膀指著上麵被劃掉的筆記說。
“現在醫生都在忙,我們的采訪不能打擾孩子們的治療,而且……這應該是內科的病吧?”
小張不懂,聳了聳肩。
“好了,準備開始吧。”
“三、二、一,開始!”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聯新電視台記者唐棠……”
當倒計時結束,唐棠立刻進入狀態。
也伴隨著直播的開始,電視台收視率一路飆升,全國很多群眾都關注著這幾個孩子的情況,對醫院的譴責聲不絕於耳,院長一開始接受采訪滿屏幕都是反對的言論。
與此同時,坐在會議室裡的周雲宴正在研究手頭的檢查結果,李副院長突然著急忙慌地衝進來,幾個科主任同時抬起頭,隻見他一把打開了電視,擦了擦頭上的汗:
“今天診斷結果能出來嗎?現在院長正在接受采訪,這也是咱們一次澄清的機會了。”
當電視機中傳出唐棠的聲音時,周雲宴抬了抬眉毛。
“周主任,”李副院長敲了敲桌子說,“你是名頭最大的,怎麼現在連個小孩子的病都看不好了?”
李副院長一直都不太服氣周雲宴,說白了還是覺得他太年輕,矛頭直至周雲宴。
後者緩緩將檢查結果扣放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時雖然話是對李副院長說的,但視線停留在電視中唐棠的身影上,倒是一刻都不浪費:
“今天晚一點就能出結果。”
“啊?”
周雲宴這話一出,李副院長都還沒給反應,鄭銘鐸和其他幾個科主任先頂著黑眼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後圍到周雲宴身邊:
“有眉目了?”
鄭銘鐸問完揉了揉眼睛,雙眼通紅。
“敢做實驗性治療嗎?”
周雲宴說完視線從所有人臉上滑過,最後停留在兒科張主任有些震驚的視線上。
張主任一邊搖著頭一邊說:
“目前是兩種正在治療的抗生素導致了嬰兒腎衰,周主任的意思是停用其中一種來觀察嬰兒病情?那太危險了,會造成患兒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