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儒海看向餘嬌,“你覺得當如何開藥?”
餘嬌知這老爺子有意試探她的深淺,不過她並無意藏拙,想要在餘家站住腳跟,她自然得拿出些本事來。
“未曾切脈,尚不知其腹瀉緣故,若是因吃了不潔的食物,當取藿香,大腹皮,陳皮,厚樸,白芷,神曲,紫蘇,茯苓,大棗和生薑,加水煎煮,兩炷香的時間,濾出藥汁,加水再次煎煮,早晚兩次溫服。”餘嬌有條不紊的道。
餘老爺子愣了一會兒,眼睛一亮,看向餘嬌的眸光有些熱切,心下暗想這孟餘嬌當年在京城果然拜過高人為師,這藥方開的精準而又奇妙,幾味藥相輔相成,比他們餘家祖上傳下的藥方,要高明許多。
不一會兒,跑去茅房腹瀉的男子白著一張臉,虛弱的走了回來,“餘叔,您快給我開藥吧,我都快被這鬨肚子要了小命了。”
餘儒海提筆就要開方,餘嬌出口詢問道,“你這幾日可曾打嗝?”
男人點頭,“有倒是有,喝了口醋後來就不打了。”
餘嬌緩緩出聲道,“你的腹瀉應是著涼所致,五月雖然天氣驟暖,但晝夜溫差大。”
男人有些莫名,“著涼不應是發熱嗎?不過大前日夜裡,我貪涼快,的確睡覺忘了關窗。”
“有些人著涼是會腹瀉的。”餘儒海心思活泛,再次試探道,“孟丫頭,那依你看,著涼腹瀉該如何開方?”
“葛根,黃芩,黃連,白芍藥,茯苓,蒼術,滑石,炒白扁豆,陳皮,車前子,烏梅炭,山楂炭,生甘草,加水煎煮兩炷香的時間,熱服。”餘嬌不徐不疾的道。
她話音落,餘老爺子已經執筆將她所說的藥方寫了下來,還假模假樣的誇讚道,“確是用功了,我教授的東西,你倒是全都記下了。”
餘嬌嘴角隱隱抽搐了下,這老頭子可真夠厚顏無恥的。
餘儒海拿起藥方,出聲道,“我先領著他去抓藥,你先替餘下幾人診脈。”
餘下幾個看診的人根本信不過餘嬌,很是不放心的道,“餘大夫,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能診得準脈,彆再耽誤了我們的病。”
餘儒海笑著道,“幾位放心,我讓孟丫頭號號脈學些脈理,等拿完藥我再給幾位看診。”
幾人這才住了嘴。
餘儒海領著人去西側間抓藥,餘嬌在椅子上坐下,依次給幾個人把脈,偶爾張口詢問一兩個問題。
這時,剛起身的餘老太太從東側間走了出來,瞧見餘嬌坐在平日裡餘老爺子給人看診的椅子上,裝模作樣的正給人號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餘周氏朝幾個看診的人和善的笑了笑,轉看向餘嬌時,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一把將餘嬌從餘老爺子常坐的椅子上拉了起來,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家裡那麼多活,你不去乾活作死呢?”
餘嬌推開餘周氏的手,神色淡淡道,“老爺子讓我給他們號脈。”
搬出了餘儒海,餘周氏臉色鬱鬱,暗自咬牙。
恰逢餘儒海抓完了藥從西側間出來,餘周氏立刻換了一副麵孔,笑著溫聲道,“老爺,您怎麼能讓孟丫頭給人看診號脈?她一個女子,實在有些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