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還未離開,朝餘嬌道,“孟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餘嬌剛好有事請他幫忙,頷首道,“江大夫,還要勞煩您幫我找個人去家裡知會一聲,跟餘家二房說我暫住何府的事,免得她們擔心。”
“這點小事,江某一定給孟姑娘辦妥。”江清河趁機道,“孟姑娘醫術高超,不知有沒有意願坐堂看診?”
見餘嬌不解的看向他,江清河解釋道,“孟姑娘雖是女子,但巾幗不讓須眉,不是泛泛之輩,你有這麼好的醫術,定能解救不少被困疾折磨的並病患,又何必苟留在鄉下的村子裡,若是你能來我回春堂當做堂大夫,我們東家必定厚待。”
他已經打聽過餘家的情況,知道餘嬌是被餘家買去的童養媳,且餘家的人對孟餘嬌並不算好,這次何老太爺一事,更是將她個小姑娘推出來頂鍋,江清河又特意幾番維護,想著餘嬌未必不會心動。
餘嬌垂眸想了想,對她而言,留在餘家和在回春堂看診都無所謂,她對餘家人並沒有什麼親情,除了宋氏一房,若是去了回春堂的確會更自在一些,起碼不用看人臉色。
不過這也未必,這世道女子立足多艱難,江清河又不是回春堂的東家,何況他也隻是欣賞她的醫術罷了。
“我考慮一下。”餘嬌沒有將話說死,她答應了餘啟蟄要將他的身子治好,自然不能食言,何況她來到太晏後便一直呆在餘家,那個地方她已經熟悉了,雖然並沒有什麼歸屬感。
江清河卻像是瞧出了她的顧慮,緊接著道,“孟姑娘可是擔心身契一事?這點孟姑娘大可放心,我會出麵將你的身契從餘家拿回來,你若是願意到回春堂,身契我會歸還給你。”
如今餘家怕是巴不得將餘嬌的身契甩出去,好徹底將何家老太爺的事兒推到餘嬌身上,所以江清河並不擔心他出麵拿不到餘嬌的身契。
餘嬌搖了搖頭,“與身契無關。”
江清河隻得點頭道,“那孟姑娘若是想好了,隨時可去回春堂找我。”
江清河離開何府後,派人去餘家給宋氏傳信,傍晚的時候,何家撥來伺候餘嬌的侍婢說有人來府中找餘嬌。
餘嬌跟著侍婢來到院中,看清站著的人影時,有些驚訝,她走近,“你怎麼來了?”
餘啟蟄站在小院內的玉蘭樹下,乳白色的花枝開在他的肩頭,襯得本就清雋的側臉格外好看,有種內斂的淡然,瞧見餘嬌那一瞬,他陰鬱的桃花眸亮了幾分。
“我來陪你。”餘啟蟄走到餘嬌身旁,聲音清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擔心我?”餘嬌勾唇笑著揶揄道。
餘啟蟄沒有否認,餘嬌被何家人帶走後,他曾想過她會不會害怕,很快便又在心中否定了這個念頭,正如眼前所見到的她一般,是泰然自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