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啟蟄哪裡會信他這些話,陸瑾性情灑脫,又是話多外向之人,便是初識之人,一頓飯的功夫就能令人稱兄道弟引為知己,況且他又在錦衣衛任職,上趕著交好之人應不會少。
“我這裡多有不便,就不留你吃飯歇息,你先回法華寺去看師父,等過兩日我帶大夫去給師父瞧病。”餘啟蟄聽到外間有響動,約莫是宋氏和餘夢山回屋了,壓低聲音對陸瑾道。
陸瑾武功高強,小院的動靜儘在他掌握之中,他也早就聽到了外間的腳步,低歎了一口氣,道,“師父的醫術你又不是不知。”不過瞧著餘啟蟄,他眸子又亮了幾分,“當年你的毒師父都言解不了,如今卻是被高人給救了,你要帶去的大夫可是那位高人?”
餘啟蟄點了點頭,陸瑾麵上露出幾分喜意來,聽著外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低聲道,“那我先走了,在寺裡等你。”
言畢,他飛身一躍,餘啟蟄不急不緩的抬起頭,輕聲道,“將瓦礫蓋好,近日多雨。”
已躍至房頂的陸瑾,齜牙咧嘴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卻乖巧的將掀開的瓦片都蓋回了原處,仔仔細細的遮掩結實了,才飛身離開,心中暗道,小師弟身子弱,房頂若是漏雨少不得要病上一場,他這做師兄的,不與他計較。
陸瑾離開沒多久,宋氏就隔著房門問道,“蟄哥兒,餘嬌和茯苓可在你屋裡?”
餘啟蟄打開了房門,道,“她們去河邊洗衣裳了。”
宋氏早上才收拾了全家換下的衣裳去河邊浣洗過,聽見餘嬌和餘茯苓又去了河邊,雖然有些奇怪,隻當是她們又換了衣裳去洗,也沒在意,點了點頭,便沒再追問。
餘啟蟄叫住了宋氏,出聲道,“娘,我近日身子大好,想去法華寺一趟。”
宋氏聽餘啟蟄說他身子大好,一臉驚喜的道,“真的大好了?餘嬌可是這般說的?”在宋春心裡,關於病症上的,隻有餘嬌發話說好了,那便才是真的好了,不知不覺已將餘嬌的話奉若神明。
餘啟蟄點頭,昨個他吐血的事情宋氏夫婦不知,自然也不知道他身子已經大好了。
宋氏滿臉激動,高興的道,“是該去寺裡還願,娘手裡還有點錢,你都帶去,給寺裡添點香燭錢,得好好謝謝漫天神佛,我兒子的病總算是好了。”
餘啟蟄自打一出生身子骨就弱,宋氏小時候便帶他去過法華寺燒香拜佛祈福,後來身子便強了一些,宋氏覺得求神拜佛有用,倒是時常帶餘啟蟄過去,一來二去,倒是與法華寺的僧人結下了善緣,偶爾還會讓餘啟蟄在法華寺小住。
後來童生試,餘啟蟄身子大不好後,求醫問診無用,宋氏也曾帶著餘啟蟄去法華寺,隻是他身子日漸不繼,已經在山路上奔波不得,祈求神明也不見效,宋氏才漸漸歇了心思。
如今聽餘啟蟄提起法華寺,宋氏又覺得滿天神佛還是聽到了她的祈願,不然也不會陰差陽錯的讓餘嬌來了他們餘家,治好了啟蟄的病,自是一口答應餘啟蟄去寺裡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