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周氏道,“你三哥在鄭家莊的十字路口擺了個賣豬肉的攤子,今個兒剛開業,眼下怕是正忙著呢,也不知道生意怎麼樣。”
“三哥擺了個賣豬肉的攤子?”餘黃芪很是驚訝,高興的道,“原來三哥去做營生了,這是好事,光靠著田裡的糧食也存不下銀錢來,三哥腦子一向活泛,要是能做起來,往後讓大福跟著他一塊乾。”
餘周氏笑著應下,她看著餘黃芪滾圓的肚子,有些擔心的道,“你這胎身子怎這麼笨重?瞧著都不像是七個月的身子,倒像是要生產了,請大夫看過沒?”
餘黃芪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用手摸了摸,“也不知怎麼回事,前陣子害喜吐得那麼凶,身子卻沒清減,這胎肚子確實沉,我平日稍一動彈就乏困得厲害,大福請大夫給我把過脈,大夫也沒說什麼不好。”
“大夫既然說沒事,那就隻管放心。”餘周氏笑著道,“興許你這肚子裡是有兩個。”
“那倒不是,若有兩個,大夫指定跟我說了。”餘黃芪坐了這麼一小會兒,已有些疲累,拽過榻上的枕頭,塞在了身後,躺下身跟餘周氏說話。
餘周氏又往她身後墊了床褥子,道,“不然讓你爹給你把把脈?”
餘黃芪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道,“娘你彆瞎擔心,我壞過大丫頭,要是有不對肯定早就覺出來了,等走的時候再讓爹把脈吧。”
餘周氏起身從櫃角找出一個包裹嚴實的手絹,從裡麵拿出二兩銀子,塞給了餘黃芪,道,“娘攢的私房,你拿著,等生產了讓大福給你買些吃的好好補補身子。”
餘黃芪不肯收,道,“謹書和謹言讀書要花不少銀子,這錢娘你還是給他們留著吧,大福對我一向舍得,婆婆也說等我生孩子,把家裡養的雞都宰了給我補身子。”
“快拿著,娘手裡有錢,家裡現在進項多了,謹言和謹書讀書的銀子也不愁。”餘周氏硬是將錢塞進了餘黃芪的手中。
聽餘周氏這麼說,餘黃芪才將銀子收了起來,從前回娘家,她娘雖然也塞給過她銀子,卻都沒這次這麼多,她不禁問道,“爹最近看診發財了?”
“你爹現在不看診了。”餘周氏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算起來她手裡能攢下這麼多私房錢,還是因為這陣子孟餘嬌看診家裡進項多。
“爹不看診了?”餘黃芪一臉驚訝。
餘周氏點頭,從餘嬌爬床勾引餘謹言緩緩道來,將這些日子家裡的變故都說給餘黃芪。
原本懨懨乏困的餘黃芪聽完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瞠目結舌的道,“娘說的真是我們孟家村的孟餘嬌?我給五哥兒牽線買來的衝喜媳婦?”
餘周氏點頭。
“她竟會醫術?我怎麼從沒聽人提起過?”當初老爺子要給五哥兒衝喜,可惜附近村子的人一打聽餘啟蟄的身子,都不肯嫁女兒到餘家守活寡,後來便生出買一個姑娘來家裡衝喜的心思。
餘黃芪夫家孟家村裡有一戶叫柳三娘的寡婦,幾年前死了男人,帶著一雙兒女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餘黃芪就跟柳三娘的大伯哥家透了點口風,沒成想柳氏大伯哥家直接做主應下了這事兒,收了銀子,讓她將孟餘嬌給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