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幾日鄉試尚未結束,楊寄燕難不成還能未卜先知,知道會有這樣一場詩會?
餘嬌暗覺自己多想了,興許隻是楊寄燕今日聽聞了學子們要辦詩會,想看看熱鬨,才會邀她們明日去碧波湖。
晚間的時候,餘嬌和餘茯苓去了花廳,因男女有彆,不能同席,穆家擺了兩桌席麵,男人們在前廳裡吃酒,穆二夫人等女眷都陪同餘嬌兩人在花廳裡用飯。
席間熱鬨非凡,穆三夫人還讓下人給女眷這邊送了米酒,她拉著餘嬌說笑道,“昨個我去了趟楊府,楊夫人說用了你開的藥,身子已好了許多,連說了好多誇讚你的話,讓我代為轉達謝意。”
餘嬌清淺一笑,道,“醫者本分,我隻是做了我應做的。”
“你這孩子的性子忒是討喜了些。”穆三夫人朝一旁的二太太笑著說道,“有這麼個姑娘,可真是做父母的福分。”
穆二夫人看著餘嬌也是一臉讚賞,“誰說不是呢,她們姐倆的教養都極好,幾個哥兒又都是讀書人,家中長者想來都是遠識之輩。”
穆三夫人接過話,“一門四子鄉試,便是我們這些人家都是少有的事。”
她朝餘茯苓和餘嬌笑問道,“看幾位哥兒的年紀,都是該議親了的,你們家中長輩可給他們定了親事?”
餘茯苓搖了搖頭,據實說道,“親事還都未定下,我大伯母正在三哥相看人家。”
“五郎也未曾說定人家?”穆三夫人昨日被楊夫人相邀過府,言語中頗有要打聽餘家五郎的意思,雖未說透,但穆三夫人已猜了個大概,她是有些吃驚的,楊府那樣的門楣,若真能看上餘家五郎,楊大姑娘可謂是下嫁了。
餘茯苓方才隻是隨口一答,不想穆三夫人竟會特意又問起小弟的親事,想到小弟和餘嬌如今這般親密要好,她道,“我阿弟定過親事了。”
穆三夫人臉色變了變,餘家五郎竟已經定了親事?他是幾位哥兒中排行最末的,怎兄長還未定親,他倒已定了人家。
不過轉念一想,餘家五郎年少便中了小三元,聲名在外,應比其他幾位哥兒要好議親一些。
穆三夫人心裡不免有些惋惜,若是餘家五郎沒定親,攀上楊家這門親事,不失為一樁美事。
餘嬌看著穆三夫人的神色,暗暗猜測,莫不是穆三夫人想要給餘啟蟄說親?
她啜飲了一口米酒,有點酸又有點甜,帶著清新甜懦的米香,酒味倒是不濃,一時便不免多飲了些。
女眷不像男人們喜在飯桌上飲酒談事,筵席散得要早一些。
米酒飲得太多,後勁兒漸漸上來,餘嬌有了幾分醉意,她步履散漫的跟在餘茯苓身後,出了花廳。
餘茯苓一抬眼看見花廳前不遠處的小亭子裡坐了一人,她仔細瞧了瞧,見是餘啟蟄,走上前道,“小弟?你不是在前廳用飯,怎跑這裡來了?”
餘啟蟄站起身來,鴉青色的長衫在晚風的吹拂下輕輕擺動,襯得身姿清瘦頎長,他從亭中走了出來,道,“吃了酒有些頭暈,便出來坐坐。”
他看向餘茯苓身後的餘嬌,見她小臉酡紅,平日瀅澈清亮的杏眸有些迷蒙,朝她走近,道,“你飲酒了?”
入秋的夜晚已有幾分涼意,晚風吹得餘嬌身上有些發冷,她縮了縮身子,腦子愈發有些迷糊了,有些呆呆的點了點頭。
餘茯苓出聲道,“三太太在席間讓人拿了些米酒,我瞧她飲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