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此同時,府衙內,知州曹文山正坐在涼亭內呷著茶,旁邊女婢不時扇動著輕柔地微風。
曹文山屬於十分標準的官僚做派,信奉中庸一道,講究不上不下,寧可不犯錯也不多做。
也是因此,以至於火匪剛剛進入鬱州境內時,啟初並未形成多少規模,直至接連破城之後,勢頭這才越來越大,這才終究釀成大禍。
不過這事山人自有妙計,受到火匪荼毒的可並非他鬱州一地,自然他也就不那麼顯眼。
花了點小錢,現在知州曹文山總算是放寬心。
“哎!~還是躺著曬太陽舒坦,這日子才算是有盼頭,要是晚上再搞點開水燙豆腐,那就是一絕啊!~”
曹文山翹著二郎腿,微微晃動,年僅五十歲的他,四十歲才堪堪為官。
好在是他有一個好座師,這才在短短時間平步青雲坐到了這知州位置,但不出意外,這也就到頭了。
不過無妨,他是一個很容易知足常樂之人,膝下兒女眾多,上頭老爺子又能安享晚年,自己又無需太過勞累足矣。
“大人!”
“何事?”
聞言曹文山看向身邊的中年人。
這人名叫劉子濤,是他的幕僚,本身很有學識眼力勁也很足,人情世故很是會拿捏,但出身寒門,沒有什麼出路。
便是想著一邊備戰科舉,一邊在他曹文山麾下當一個幕僚,並無實權,隻是偶爾出謀劃策。
年輕人體力好,腦子也好使,自然是深的曹文山歡喜。
“大人,今日在下去了趟天牢,在下覺得此事有些欠妥當,且很蹊蹺。”劉子濤作揖行禮,眉頭微皺歎道。
“有何不妥?這兩人端的是可笑,造反也就罷了,稱帝?還真是想功勞想瘋了。
安平縣那地界前些年早就清掃過一遍,哪有什麼巨寇,一些小小賊寇豈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說到這個,曹文山就有些來氣,甚至都被氣笑了。
“嗬嗬,子和啊!你就是太耿直了,是不是那小唐給你說什麼話了?
你這人不愛錢是好事也是壞事,閒暇時琢磨琢磨我那四不拿,明年本官就得恭賀你高中。
坐吧喝茶喝茶!”
點著對方的字,曹文山自顧自的就要給對方奉茶。
不過這次劉子濤手腳麻溜,趕忙上前率先接過茶壺,先是為曹文山斟至氣分滿,這才小心翼翼為自己斟茶。
“大人,學生知道了,往後定會好好揣摩大人您心意。”劉子濤誠惶誠恐的點點頭。
兩人交往也算是亦師亦友,一人教導為官之道,處世之道,一人則是幫忙解決一些由上對下的事宜,當然這種事在這些大人物看來,隻是小吏能做的事,大人去做有些臟了手。
這也是大燕朝官場上的現狀,大人不需要多會辦實事,但一定要懂得為官之道。
懂得如何把握人心,揣摩人心,懂得如何禦下之道足矣。
兩人喝著茶,而就在這時,一名書吏小跑著過來,不過在看到曹文山那平淡的目光掃視過來,忙是很識趣的緩慢不乏。
“何事啊!~”曹文山呷了口茶,這才悠然道。
最近想來是無大事,畢竟他隻須照顧好如今朝廷派來的那位督戰太監,保證前線朝廷那三千禁軍鐵騎的後勤補給,一切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