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當天夜裡王氏拿著賬本找到了陸峰嶽。
一臉愁苦,“老爺,您看看這事怎麼辦?”賬本放在他的桌案上。
見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自己,她苦笑連連:“看看吧老爺,從第一頁開始。”
兩人夫妻一體,陸丞相就是想裝糊塗也不行。
“這是你從翰林院調遣到禮部時候送給上峰的東西。”
“這是你從禮部調遣到戶部時候的。”
“這是升到戶部侍郎時候的。”
每說一個人名,陸峰嶽的麵色就陰沉一分,隨著王氏說的話他才發現這些東西看著十分眼熟。
是江寧的嫁妝,而這些東西斷然不能再要回來了。
王氏唉聲歎氣,“老爺,咱們根基淺薄這些年的確用了很多姐姐的嫁妝。”
她眸帶深情淚眼朦朧,“自從婉柔說的那些話成真的之後,我們便開始籌謀,這次她嫁給四皇子就用掉了四成的嫁妝。”
“老爺,您說該怎麼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這個家啊!青梧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呢?”
她抽泣著:“就算沒有我,姐姐活著這些嫁妝依舊要用的。”
“難不成她想要陸錚一輩子都隻是個五品官的公子嗎?”固然陸峰嶽有真才學識,有當丞相的本事,可其中絕對不能缺少的就是錢。
錢就是敲門磚。
現在長公主知道這件事了,必須要給個交代。
陸峰嶽對陸青梧的厭惡再次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老爺,青梧她——”王氏頓了頓:“她是不是在恨我們?”
“她嫁給質子時晏這件事,一定在冤我們父母沒有給她保護。”
她難過又傷心:“可皇上賜婚哪裡能是我們能阻攔的呢?”
王氏句句為陸青梧考慮,句句為她開脫,反倒沒有激發陸峰嶽的慈父心腸,反而讓他的怒火如烈火澆油。
“行了,你不必為她開脫!白眼狼就是養不熟!”
陸峰嶽一聲喝止,打斷了王氏的話。
“皇上賜婚的時候與我溝通過,是我同意的!”
說到賜婚這件事,眼底情緒幽深起伏:“皇上的心思越來難猜了,對我們這些位高權重的朝臣早就有了試探的心思。”
“如果不能依照皇上的意思,丞相府現在都在抄家流放的路上了。”
平日裡他鮮少和王氏說朝堂上的事情,今天也算是把話說明白了一些。
但是用了嫁妝是事實,如果不能歸還這件事勢必不能善終。
見陸峰嶽沒有否認或者是甩到她身上時,王氏的表情終於一鬆。
“那現在要怎麼辦呢?”這麼多錢她真的愁。
陸峰嶽略微深思,拍板決定:“這些年你也沒有少提攜你的娘家,是時候該還回來了,你說對嗎?”
王氏頓時大驚失色,臉上血色退儘:“老爺,這怎麼可以——”
“我那娘家早就是哥哥當家了,我說他也不一定聽啊!”娘家是她的根本,如果掏空了,爹娘不打死她嗎?
陸峰嶽站起身,沒有多餘的表情:“王氏,話我說得很明白,如果不能補上,那婉柔的嫁妝就必須要拿回來。”
陸婉柔出嫁的時候拿走了四成的嫁妝,這件事可沒有與他商量。
丞相府這些年人口簡單,憑著他在官場上的地位家中產業按理來講應該翻上幾番,想要填不上並不是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