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吃有喝有玩兒,乾什麼不去。”
林如風渴得厲害,三兩下把一瓶水喝完了,喝完後修長的手指把空瓶子捏扁,把瓶子遞給了張陽。
張陽接過後,便拿在手裡,他有攢空瓶子和紙板的習慣,等收集多了後,就一起拿去賣掉。
一開始林如風喝完的水瓶都會放置在凳子上,等清潔人員來收。
因為有幾次見他主動去收後,就養成了把喝完的空瓶子直接遞給他,也沒主動問過他要瓶子做什麼。
張陽跟林如風之前的助理比起來,他不僅沒有任何優勢,還土得掉渣,但卻是留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
一直到現在還穩在這個位置,在他來之前助理換過十來個,最長的一個做過三個月,都是在知道他是同性戀,而且私生活豐富後紛紛離職的。
在這年頭基本上沒怎麼見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就算有也都是藏著掖著不讓身邊人知曉的。
因為大多數人相信老祖宗傳下來的一點,陰陽調和,他們都怕在這個人身邊工作久了傳染些臟病,也擔心會被人用異樣眼光的看待。
張陽一開始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麵試的,畢竟他學曆不高,年紀不大,剛滿18歲。
像這種助理工作,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愣頭青一個,完全是被每個月的高工資迷紅了眼。
心想著去了頂多就是被人羞辱一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萬一要是被選上了,就是每個月一千三塊錢的工資!
要知道這年頭自行車也才賣八九十塊錢,普通人家一個月也才五六百塊錢的工資。
令張陽驚喜不已的是,他來了就被選上了。
因為林如風也沒彆的人可選了,後來張陽才知道為什麼工資高的原因了,但是他也沒有辭職,還是繼續儘心儘力的做著這份工作。
因為窮比任何眼光,任何病都可怕。
兩年的相處下來,張陽覺得他林哥麵冷心熱,對他也很好,對他有時候一些土裡土氣的習慣也不會嫌棄。
其實張陽也曾心裡偷偷摸摸的臆想過,他要是能爬-上林哥的床,當上林哥的男朋友那該有多好。
因為林哥對男朋友真的很大方,每一個跟過他的人都不會虧待。
但後來有一次他不小心撞見,林哥跟人辦那事兒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太嚇人了,雖然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可能光談天說地聊感情,但這也太嚇人了。
屁-股遭不住,還是老老實實工作攢錢吧。
林如風不知道自己的助理還有這樣的小心思,隻覺得張陽傻裡傻氣的,雖然年輕,但心眼不壞,用著放心。
因為之前有一個助理,起了壞心思,知道他是同性戀後,偷拍了他和男朋友的照片,威脅他拿錢了事,不然就寄到他父母家裡去。
林如風也就是那一次跟家裡出了櫃,順帶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助理揍了個半死。
晚上張陽開車,林如風坐在副駕駛拿著手機。
周希在電話那頭跟他抱怨說今天課好多,還說今天來了個新室友,長得黑不溜秋的,是東北人。
那東北人說他吃飯像喂貓食兒一樣。
“你可比貓兒有趣多了。”
林如風意味深長的調侃他。
周希在那頭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氣呼呼的掛了電話,但沒過多久又打來了,說了幾句又掛斷了。
“林哥,這次你應該定下來了吧,我看你和周哥在一起都快半年了。”
張陽好奇的問道,因為周希算是在林哥身邊待得最久的一個了,兩人感情恩恩愛愛的。
“不知道。”林如風說道。
“啊?”張陽有些驚訝了。
“啊什麼啊,開你的車。”林如風把車窗按下來,讓晚風吹了進來。
在另一頭,城郊區邊緣。
一群大老爺們在修理廠後山的空地裡支著燒烤架,不少的人都光著膀子穿著短褲,拖鞋,手裡拿著罐裝啤酒,鬨得熱火朝天。
王二坐在一張塑料凳子上,左手油呼啦啦的,還拿著烤好的肉串往嘴裡送,膝蓋上放著一本雜誌,右手翻看著內容。
“野哥,你看這打火機竟然能賣三百多塊錢,這是金子造的嗎?這麼貴,不就打個火嗎?”
王二嘴裡嚼著東西,跟身旁坐在涼椅上抽煙的男人說話。
“我-草,這娘-們真帶勁兒呢,野哥你看,露半個背。”王二說著便把看到的那一頁拿給蕭戟野看。
蕭戟野把煙丟在地上,用拖鞋尖碾滅,回頭看了一眼王二說的娘-們。
雜誌上的人穿著一件古代的長衫,上半身的衣服滑至手肘處,後背被長到後腰的頭發遮住大半。
發絲下麵的彼岸花紋身若隱-若現,上麵的人側著臉,光是如此也能猜測到這人的真容該是多麼的蠱惑人。
蕭戟野淡淡的掃過兩眼,便知道這是個男人,不止身高骨架都很像男人,而且還有喉結。
雜誌的下方還印著模特簽名。
林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