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紅外線相機的鏡頭是斜向上,位於岩石下麵,雨淋不著,雪也壓不住。
除了觀察兔猻外,還能拍攝到入鏡的其他動物。
回到帳篷裡,老高在擺弄他的相機。
對麵的胡兀鷲夫妻已經歸巢,天色逐漸昏暗,不適合繼續拍攝。
看到陳影回來,麵帶喜色,老高丟給他一根加熱好的火腿腸。
“拍到兔猻了?”
“拍到了,是一隻年輕兔猻,我估計也就兩三歲大小。我打算明天往石坡下麵走走,看還能不能找到另一隻。”
這麼大的麵積,照道理是不應該隻有一隻的,能不能找到,那得看運氣。
更重要的是,陳影覺得猴子跟他說山上有兩隻怪東西,說不定就是指的兔猻。
對生活在高林裡的猴子來說,住在洞裡,毛厚且長的動物,可不就怪模怪樣的嘛。
可惜猴子們也不知道兔猻的生活區域在哪裡,他倒是想去跟上麵那隻兔猻套近乎,但那隻膽兒特彆小,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往洞裡鑽。
他都擔心自己去找它說話,會把它給嚇死囉。
晚上風特彆大,一副要下雪的樣子。
老高看了看天氣,斷定就算下雪也不會太大。他之前為了拍綠尾虹雉和白尾梢虹雉,雪山上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這點毛毛雪,那都不叫個事。
老高這麼說,陳影就這麼信。
山上的危險不大,他倆也沒刻意守夜,把保溫毯取出來裹上,再打開羽絨睡袋,帳篷雙層防風,加上選的位置在岩石夾縫裡,除非雪極大,否則還真沒啥問題。
當然,人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兩人還是比較警醒,默契的一個先睡一個後睡,還定了鬨鐘,早睡的早起,出去查看情況以及準備早飯。
第二天早上,陳影先醒。
放輕動作出了帳篷,外麵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雪還在下,不大,風也比較輕緩。
他伸了個懶腰,活動身體,準備生火燒水的時候,一轉頭就跟一張毛毛臉差點來了個親密接觸。
昨天那隻兔猻,趴在帳篷旁邊的石頭上,好奇的注視著他。
距離近得,他頭伸過去點,就能直接把臉埋到兔猻的毛毛裡。
兔猻的反應有點慢了,對視了一會兒後才猛然清醒一般,站起來往後退,然後邁開小短腿準備去吃早飯。
陳影覺得好玩,趁它不備,伸手擼了一把。
小家夥像是被施加了定身術一般,抬起的爪爪半天放不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他一眼。
那目光似乎在說“你想要乾什麼?非禮本猻嗎?”
目送兔猻離開去覓食,陳影三兩下把水燒好,煮了兩包方便麵,放了兩個鹵蛋,這才叫老高起床。
老高也不知道是半夜幾點睡了,一頭亂發潦草的耷拉在頭上。
“老陳,我們再在這裡呆兩天吧,我打算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可能發現綠尾虹雉或者棕尾虹雉。”
“不是吧,我們這邊有棕尾虹雉?那不是藏地特產嗎,那個高原小國的國鳥,怎麼可能跑我們這裡來。”
“難說啊,你都能在甲木溝撿到白尾梢虹雉的蛋了,出現棕尾虹雉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這話,他壓根兒沒法接。
看就看唄,注定沒有的話,他看兩眼也不可能看出來一窩鳥。
老高又進帳篷去補眠,現在雪還比較大,胡兀鷲和金雕不會出來捕獵,要等中午一點,天氣放晴了更好觀察。
陳影還惦記著剛才跑來撩他的那隻兔猻,打算帶點伴手禮,去拜訪下小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