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百姓,將撬抵在胸前,臉上是好大的不滿意。
他揚聲說道:“官老爺冤枉啊,小民全心全意的挖井挖渠不敢有任何懈怠啊!”
“彆說偷懶了,就是少戳一撬都不敢啊!官老爺子定是誤會了!”
“小民一共就隻拿五百文錢,官老爺若是想要尋借口克扣,那小民也無話可說!”
這位名叫張強的百姓,三句話就讓在場所有挖井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周騰的身上。
目光中有不解困惑憤怒以及委屈。
周騰隻是提醒了一嘴,這兄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吧,而且他何時說過克扣他工錢的事了?
“你叫張強是吧,我何時有說過扣你工錢的事?隻是讓你不要偷懶而已,你恐怕是誤會了。”周騰直直說道。
那張強臉上一副驚懼萬分的表情,而他眼底卻不經意的劃過一抹狠色。
“是,官老爺確實沒說,但這一直找俺的茬,不就是這個意思?”
“對於官府造此物,我們新安郡的百姓是又出地又出力,領著工錢憑什麼還要受這窩囊氣?”
他勾起周圍有些內心憤憤不平人的怒氣後,轉而話鋒一轉。
“俺聽說,大人是一個沒有任何官職的書佐小官,是郡守大人命您來監工的,之前還是個家徒四壁的秀才來著。”
“大家都是底層混生活的平頭百姓,您沒必要在我們身上劃拉油水吧?”
“現在這日子這麼難過,您可得有點良心啊!”
這人三言兩語就將周騰塑造成了一個,窮酸市儈的芝麻小官,在老百姓身上撈油水的貪官汙吏。
老百姓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官。
再聽張強一說,這位官老爺不過就是個沒有官職的書佐且之前還是個窮秀才。
剛才對官老爺的那種恐懼之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憤怒與不甘。
見周圍的百姓已經開始小聲嘀咕起周騰淡淡不是了。
張強嘴角得意的勾起一個弧度:“我們一腔熱血為了官府,可官府卻各種壓榨我們,我們不甘啊!”
“憑什麼!我們要討回公道!”
在他的帶領下,大多數人都高喊著還他們公道。
周騰心中便明白了,能把他底細查的這麼詳細的,這位叫張強的定是有備而來啊。
許是受了什麼人的指示,特意過來找他麻煩的。
周騰臉上人就是從容不迫,明白先召集的工人不好管理這個道理。
他朗聲高聲道:“第一,我從未克扣過你們一分一毫,且你們才剛剛開工不到半個時辰。”
“第二,你們出地是官府花大價錢買的,賣地的人都沒怨氣衝天,你算哪根蔥在這替人鳴不平?”
“而且出力也是你們應該的,一天工錢五百文,不要你們挖井挖到口吐白沫,隻需你們儘心儘力又有何錯的?”
“你在這煽動大家的情緒意欲何為?”
周騰的最後一句話,陡然氣勢淩厲,寒氣像針一樣隻逼張強。
張強也沒想到,這看似弱不經風,打不能打不善言語的人嘴皮子如此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