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抓鬼(2 / 2)

她不加細想,小跑著去打開門,呆愣在原地。

“莊主?”

“還沒睡哪,可以進來吧?”她站在門外,望著梁驚雪莞爾一笑。

“當然當然。”梁驚雪綻出一個笑,急忙迎客。

“去校場檢查箭靶,忘了時辰,耽擱了,路過看你燈火還點著,想著你怕不是還為白天的事心有餘悸,進來同你說說話。”

“莊主今日怎麼沒有侍女跟隨?”她合上門,心裡忽然有些慌張。

莊主坐下的姿態遲疑了一瞬,便又恢複了之前從容端莊的模樣。

“我啊,是個閒不下來的人,今兒太晚了,叫她們早些休息也好。”

“完了完了,這是發現我偷偷去院子了,遣走人,要滅我口啊。”

梁驚雪站在門邊,咧著個嘴應付地笑著,手在房門上不敢鬆開,更不敢靠近莊主。

“你這孩子,站著傻笑做什麼,過來坐呀。”

她越是親切,梁驚雪就越是害怕。

可再不情願,她也還是顫顫巍巍坐了過去。

“喝,喝水。”她強裝鎮定,顫抖著手提起壺,試圖給莊主倒水,可實在抖得厲害,她兩隻手一道用力握住,才沒潑灑出來。

她十歲左右,還在青峰山上的時候,有一日蕭影沒事做給她講鬼故事,她抱著劍聽得入了迷,天色晚了才發現不敢下山了,滿山青翠的竹林在她看來都是招魂的幡引。

蕭影沒法子,背著她下了山,嘴裡還絮絮叨叨渲染著那些恐怖的情節。

到家後,她看爹,爹像十殿閻羅,看娘,娘像索命冤魂,看兩個姐姐,兩個姐姐像地府裡的小鬼兒。那天,蕭影的屁股上落下了她爹的鞋印子,而她落下了不敢再聽鬼故事的毛病。

“我自己來吧。可憐的孩子,怎麼被那個老東西嚇成這樣兒,叫我如何跟焉識交代呀。”

“莊主,跟李將軍挺熟的哈。”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要遮掩自己的緊張。

“自然,焉識幫過我很多忙。不瞞你說,我常常在想,若他能做我兒子,該多好。”

“莊主……沒有自己的孩子嗎?”她試探著開口。這也是她心頭所惑,她這麼大年紀,難道沒有成家嗎?是把一生都獻給了山莊嗎?

莊主臉上泛起一絲幸福之色,仿佛是陷入了回憶。

“自然有,他若還在,應當與你一般大。”

“抱歉,我失言了。”梁驚雪驚覺自己唐突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刮子。

“想什麼哪,他又沒死。”她手絹掩麵,笑出了聲。

“呃……那他?”

“他呀,找他爹去了。”

“果然有閒情,莊主的夫君是外出雲遊嗎?”她趕緊溜須拍馬。

“不是,是死了。”她麵色未改,依舊滿麵春風,優雅地抿了一口水。

梁驚雪剛喝到嘴裡的水滯住了,不知該不該咽下去,手擎著杯子,也不知該不該放下去。

“提那個死鬼做什麼。咱們說說焉識。”

“好……好。”

“你同焉識是怎麼認識的呀?”

梁驚雪算是發現了,莊主對李焉識的私事真的非常有興趣,莫非真是他二姨三姑,替他娘操心著?

“說起來,也還算蠻,奇妙。第一次見麵,他故意在眾人麵前揭我短。第二次,他說我是旁人派來刺探他的暗探……”

“我們焉識竟如此不解風情。你呀,也莫怪他,行伍裡待久了,實在是不夠溫柔貼心。”

“不,不用溫柔,我就一護衛。他隻要能信守諾言些,彆陰陽怪氣,隨便克扣我工錢就成。”

“他扣你工錢?他俸祿不交由你管嗎?”

“莊主,將軍那信裡到底怎麼說的,我怎麼感覺,咱們所理解的,之間,似乎,可能,也許,好像有些偏差?”她實在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