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呀,不是跟我去見夫子嗎?”
“你自己去,我去看看他。”梁驚雪起身便要走。
李焉識今日有些反常。
“哎,回來。”他扯住了她的衣袖。
“什麼?”
“你還是陪我去吧。”
梁驚雪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這是李焉識今天第四遍阻止她。
“你把他怎麼了?”
“他,很好啊。”李焉識躲開了她質問的眼神。
“彆在這跟我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沒有事。”
“你把他交出去了?”
“他,他,這樣會更好!你放心。”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問過我嗎?”
梁驚雪沒有想到,李焉識終究是清微山莊這頭的,也是,畢竟那是他乾娘。他怎會與自己同仇敵愾?
“他還在那,他好得很,你信我。”李焉識對上她的目光逐漸焦躁。
“我信你個嘚兒啊,丟給你一晚,你就把他賣了?我沒想到你比我想得更,”梁驚雪不想把話說得難聽,話在嘴邊堵著卻還是忍不住出口,“齷齪!”
“齷齪也好,磊落也罷,此事與你無關。”
李焉識索性也不裝了。
“你是要現在就踐行昨日的賭約嗎?”
梁驚雪以為他好歹會再掩飾一番,或者是編個謊話,沒想到他連裝都不裝了。
“你怎麼總是翻臉這麼快。難道在你心中除了黑就是白,任何事情就沒有第三種解決方法嗎?”
李焉識氣急了,雖然他瞞著她便自作主張了,但她的指責還是讓他有些堵得慌。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但不是現在。”
李焉識背過身去,似是賭氣。
“和那個院子有關對嗎?那裡麵,藏的是什麼?他護著的,又是什麼?這所有的一切,和莊主,和你,李焉識有關係嗎?”
她一步轉到他麵前,俯下身子死死握緊他的臂膀,眼神中隻有決絕和無情,這質問讓他忽然心頭一涼。
他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迫近了答案。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波瀾不驚的眼眸,死了心。
“好,你不說,我就去把那個院子翻個底朝天。”
“你這是在挑戰清微山莊。”他抬眼,正色道。
“你這是在挑戰我!”她沒想到他會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亦是不甘示弱。
“我的朋友,我把他交給你,你把他送給你乾娘,你把我當作什麼,你把我放在眼裡嗎?”
她奮力推開了他的臂膀,劍指他的胸膛。
“倘若他有性命之憂,我必不與你善罷甘休。”
“就為了他?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
他的心涼得發痛,自己為她謀算諸多,視她若珍寶,她竟為了彆人與自己決裂?
“這與認識幾天有什麼相乾?這是江湖道義。”
她不理解他怎麼能生拉硬扯到這上頭來,而且他為何會有如此想法,像個怨夫。
“究竟是江湖道義,還是你的私心?”
他交纏之中的目光變得冷冽,緩緩抬手,企圖握住她的劍,刺進心裡看看,是她,還是自己比較痛?
“你少血口噴人,自己尖酸刻薄,小肚雞腸,利欲熏心,便以為天下皆是同類嗎?”
她揮劍躲開他靠近的手。其實並沒想著要動刀動槍,隻是實在氣氛頂上來了,不拔劍吧,有點尷尬。
“好,既然我是這樣一個不堪之人,我所言皆是虛偽,我也沒有必要再與你解釋。”
“看吧,倘若堂堂正正,是我冤屈了你,你為何不明明白白解釋清楚打我的臉,這樣遮遮掩掩,分明是心裡有鬼。”
“多說無益。今日,你若不讓我出這個門,我便殺出去。清微山莊若不讓我出這個門,我便帶他殺出山莊去。”
“你的行事邏輯就是打打殺殺嗎,你這個豬腦子!”他拍案而起。
“我……你才是,狗腦子!”
“你不是要個眼見為實嗎,好,我帶你去!”
他心中萬千怒氣鬱結,不再分說,硬扯起她的手腕就走。
到小遊的房門口時,她的劍還提溜著沒來得及收回。
“自己進去看看。”他賭氣般甩開她的手。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推開了門。
莊主和小遊聽見動靜,皆是轉過頭來。
梁驚雪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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